“鶴衣,鶴衣!”
“鶴衣!”
“牛鼻子!”
從御書房里走出來,葉諍一路緊趕慢趕,總算在一條長廊里追上了鶴衣,可他一直往前走,自己一路叫他,他都好像沒聽見。
最后,發火的罵了一句,他總算回魂了。
“嗯?”
鶴衣回過頭來,見是他,立刻笑了笑:“是你啊。”
葉諍走上前來,冷哼道:“不是我是誰?”
“你問問這前朝后宮,除了小爺,誰敢這么叫你。”
鶴衣笑著搖搖頭,也不跟他多話,只轉身繼續往前走,道:“你有事找我?”
葉諍急忙又跟上來,卻沒立刻說話,而是轉頭看了他一眼。
鶴衣臉上的神情雖然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漠,嘴角也一直掛著他慣常有的高深莫測,又云淡風輕的笑意,可葉諍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他問道:“剛剛,皇上那么安排,你為什么拒絕?”
“拒絕?”
鶴衣反倒笑他:“你是說,違抗圣意嗎?”
“葉諍,你什么時候這么大膽了?”
“要知道,你可是最聽皇上的話的,怎么這一次,你反倒慫恿我違抗圣意?”
“我——”
葉諍想要說什么,欲言又止,再看向鶴衣似笑非笑的樣子,咬咬牙道:“可我說的,是平常的時候。”
“這一次,你難道不想?”
“明明眼前有那么多大事,為什么皇上偏偏讓你去督管復制金縷玉衣的事?”
鶴衣笑道:“金縷玉衣,可不是小事啊。”
“你們剛剛不也說了嗎,這是安息國特使向我國提出的條件,若能給了他們這個金縷玉衣,那將來皇上要重走絲綢之路,重新跟西域各國建立聯系,都能用到安息國的勢力,這還不重要?”
葉諍急了,道:“這件事當然重要,但重要的是這件事,而不是金縷玉衣!”
“誰不能去督管?為什么偏偏讓你去?”
“你,你可是內閣首輔啊!”
鶴衣又看了他一眼。
雖然這些年,自從祝烽登基之后,葉諍跟著歷練了不少,對于很多事情,他都比過去通透了許多,但這件事——
他笑了笑:“不管怎么樣,這是皇上的安排。”
“你我,聽命行事就是了。”
說著,鶴衣又轉頭對著他道:“對了,皇上剛剛說還有事情交代你,是什么事?”
“是——”
葉諍剛要說,鶴衣卻反倒抬起手來:“算了。”
“嗯?”
“皇上既然是單獨交代你的,那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我得好。”
“你好好辦吧,說不定有一天,這個內閣首輔,就該輪到你來做了。”
說著,鶴衣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走了。
葉諍站在原地,緊鎖眉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前方的夜色當中。
而他的眼前,更晦暗一片。
這一次的事,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不僅是皇帝的安排,還有鶴衣的態度。
難道……
皇上已經不再信任鶴衣了?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