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微微挑眉。
只見那許妙明又用剛剛那種仿佛是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對著她道:“貧道稽首了。”
雖然只是目光,但,身為一個平民,哪怕只是直視貴妃,就已經是大不敬了。
更何況,她眼神中那種審視的意味……
連祝烽都皺了一下眉頭。
南煙的心情,也因為這許妙明幾次三番審視的目光而有些不快,但她考慮到今天是大行皇后的梓宮送往大祀壇的大日子,便壓下了心中的不悅,只對著她點了點頭:“道長遠道而來,辛苦了。”
她的態度,明顯表現出,自己不愿跟她多談。
可這位目光清冷,態度倨傲的道姑,卻反倒又跟南煙攀談了起來,說道:“久仰貴妃娘娘大名,如今一見,貴妃娘娘雍容華貴,儀態萬方,果然非常人能及。”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南煙原本已經想要轉身,去安排大殿中的事了。
聽到她這話,微微蹙眉,又回頭看向她。
她也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這許妙明一番,然后說道:“道長這話,謬贊了。”
“哪里。”
“不過,百聞不如一見?你聽說過本宮?”
南煙心中有些疑惑,剛剛冉小玉不是還說,她出家修行之后就一直沒有回過京城,那她的家人也不可能跟她提起自己啊。
卻見那許妙音帶著一點淡淡的笑意,說道:“貴妃娘娘之名,天下皆知啊。”
南煙一愣,頓時回過神來。
自己只想著是她的家人在她面前提起自己,卻忘了,自己是貴妃。
而且,還是一個歷經坎坷,冊封之時就震驚天下的貴妃,可不是天下皆知嗎?
她自己在心里也笑自己遲鈍了。
于是淡淡說道:“倒是本宮糊涂了。”
許妙音看著她,說道:“娘娘一點都不糊涂,娘娘這是——大智若愚。”
聽到這話,南煙的心里又是一動。
看向許妙明,似笑非笑的說道:“聽道長這話,好像對本宮甚是了解。”
許妙明道:“貧道說了,久仰大名么。”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
而就在這時,起棺的時間也到了小順子帶著人走了進來,祝烽回頭見她兩還在說話,便說道:“有什么話,晚些再說吧。辦正事。”
南煙立刻道:“是。”
許家的人來,是要扶棺的,所以立刻往幾筵殿的后面走去。
而起棺,是件大事。
大殿里基本上不能再留人了,南煙要帶著眾嬪妃都退出大殿去。
她正要行動,祝烽突然又叫住了她,說道:“南煙,呆會兒朕會一同去大祀壇。”
南煙一聽,立刻道:“那妾也去?”
祝烽看了看她蒼白的臉色,說道:“你身子還沒好,就不要去了,留在宮中吧。有什么事,你也照應一下。”
“是。”
“還有,”
祝烽說著,又看了一眼走向大殿后的許妙明的背影,深思了一番,說道:“許妙明這些年來都沒回過許家,這一次回來,自然是為了皇后的事,但她說,她還有別的事要做。你也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