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幾個人,正是今天晚上輪值到黎不傷的帳篷周圍去站崗的護衛,也就是,薛家的護衛!
他們全都被反綁著雙手,嘴里也塞著破布,一個個掙扎不已,卻也掙脫不開,只能被那幾個強悍的錦衣衛抓著直接推了過來。
“這,他們是——”
宋知問一認清這幾個人,立刻轉頭看向薛懷恩。
薛懷恩站在那里,臉色也變了。
宋知問說道:“薛大哥,這是怎么回事?”
“這——”
薛懷恩皺著眉頭,立刻說道:“我也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黎不傷黎大人,你死里逃生,我們都為你高興,可你抓我的人做什么?”
“他們在那里,只是為了看著你,并沒有得罪你的意思。”
黎不傷看了他一眼。
說道:“的確,薛公子說得對,這些人站在那個帳篷外面,只是為了看著我。”
“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他們的責任是看著我,為什么在大火燒起來的時候,這些原本應該看著我的人,卻一個都不見了呢?”
“什么!?”
宋知問聽得一驚,又看向薛懷恩。
薛懷恩道:“哦?我怎么不知道?”
黎不傷說道:“也對,火燒起來的時候,你們所有的人都到了營門口,跟我的人打起來了,自然是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么事。不如,讓他們自己說清楚吧。”
說完一揮手。
其中一個錦衣衛立刻拔出了塞在一個護衛口中的布團。
那人嗆得咳嗽了兩聲,再抬起頭來,卻是有些畏畏縮縮的。宋知問見他這樣,立刻說道:“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那帳篷無緣無故的會起火,你們明明是去看守黎不傷的,為什么都不在原地!”
“我,我們——”
那人抬頭看了一眼,眼珠一轉,立刻說道:“我們也不知道,這幾個錦衣衛的人突然就抓住我們了。”
“哦?”
“沒錯,是他們抓住了我們,我們才沒有辦法趕去滅火的。”
他這樣一說,其他幾個還被嘟著嘴的護衛都紛紛點頭,不斷的發出嗚嗚的聲音表示贊同。
宋知問皺著眉頭,又看向黎不傷。
只見黎不傷冷冷說道:“這么說,有人要放火燒死我,還是我的人抓走了你們,讓我無法求救了?”
那人原本想要說什么,可一對上那雙狼一樣的眼睛,又有些膽怯。
只能低下頭,瑟瑟說道:“這,誰知道你們要做什么?”
黎不傷冷冷的看著他。
這個人越發的不敢與他對視,頭都幾乎埋進了胸口,過了一會兒,就聽見黎不傷冷冷說道:“看來,要矢口否認,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慕容秋溟原本冷眼旁觀,聽到這句話,立刻說道:“黎不傷,對于程家家主的死,即使兇器已經找到了,你不也是死不認罪嗎?”
“至少,我們已經找到了兇器,那你呢?”
黎不傷抬頭看了他一眼。
淡淡說道:“對啊,若不是慕容公子提醒,我倒是差一點忘了,不僅是這些人,我也有物證。”
眾人一聽,又是一怔。
一時間,大家也不好輕易的說什么,只見黎不傷一揮手,身后一個錦衣衛走上前來,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手帕包成的小小的布包,黎不傷接過來,在手上攤開。
大家一看,卻見里面是一撮泥土。
頓時都皺起了眉頭,宋知問也不解的說道:“這,不就是一點土嗎?這地上滿地都是,算什么物證?”
黎不傷說道:“的確是這地上滿地都是的泥土,但唯一不同的是,這一點,是在大火燃燒起來,卻還沒有完全燒盡的時候,我先取的。”
“什么意思?”
“各位不放過來看看,看看里面有什么。”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
還是宋知問說道:“好,我來看看。”
說完,他又上前了兩步,湊到黎不傷的面前低頭一看,立刻發現了不對。
之前因為離黎不傷還有些距離,加上天色已黑,只有周圍一些護衛的手中舉著火把,火光不斷的搖曳,讓他也看不太清楚,可這一湊近,他立刻就看到,或者說聞出來,那泥土里面,明顯混雜著一些別的東西。
黎不傷說道:“宋公子不妨再聞一聞,看看到底是什么。”
宋知問湊過去一聞,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他說道:“這是,藥?”
“具體,聞出是什么藥了嗎?”
宋知問湊得更近了一些,伸手扇了扇風再深吸一口氣,立刻說道:“有,有雄黃,還有——硝石?”
“不錯,”
黎不傷冷冷說道:“硝石有什么用,相信大家都很清楚。所以,這火是怎么燒起來的,不用我再說了吧。”
宋知問的臉色頓時一沉。
不過,就在他剛剛回過頭,正要說什么的時候,薛懷恩立刻說道:“這藥,是我灑的。”
宋知問回頭看向他:“薛大哥,你——”
薛懷恩又接著說道:“不過,可不是我有意要這么做。是皎皎說,他的帳篷里遭了蛇,讓我撒了一些藥在那周圍,好驅蛇。”
“這件事,皎皎可以作證。皎皎,你說是不是?”
謝皎皎原本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發只盯著黎不傷看,直到這個時候,被點名了,她才像是突然回魂似得。
抬頭看了黎不傷一眼。
又側過臉,看了一下薛懷恩。
神情復雜的說道:“沒錯,是我,是我讓薛大哥去那帳篷的周圍撒藥驅蛇。”
薛懷恩說道:“要驅蛇,硝石和雄黃都是必不可少的。”
“若說那火是怎么燒起來的,想來,我灑的藥不少,若是不小心蹦上一點火星,自然也是有可能引起大火的。”
說著,他看向黎不傷。
“這,黎大人不會說,是人有意加害吧?”
“讓我撒藥的是皎皎,若她不叫,我是斷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去給你灑什么藥。”
“而皎皎——”
他看了一眼謝皎皎,又說道:“她對你,大伙兒可都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