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在季鳳霖的眼里,手指大殿的‘男子’,眉眼清冷的如同被初冬之雪浸過的薄薄云霧,不同于他烏黑的瞳仁,‘他’眼瞳天生就是淡淡的,唇色也是微微蒼白……
再往下,雪白前襟下的胸膛,一片平坦。
季鳳霖莫名覺得有些可惜。
不多時,可惜的情緒化作一陣驚心的臆想。
如果師父眸里染上別的情緒,唇色桃紅,一定會很像一個女子。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銀河心里是服氣的:什么叫做渾然天成的裝逼!娘娘這就是。
現在,娘娘一定在季鳳霖的心里,建立上威嚴厲害的師父形象了吧?
仙仙放下指向玉陽殿的指尖。
旋即,兩人腳下飛劍一動,載著他們落入殿前的廣場。
仙仙準備帶季鳳霖進殿,為他包扎傷口。
從凡塵到修真界的一路上,時間不久,但少年藏在衣袖間的手,已經把灰色的袖口染成更深的顏色。
威嚴足了,再者就是親切了,這回輪到仙仙拉拉師徒關系。
希望這個難搞的少年,能乖巧點。
玉陽殿擺設布局完全是原主的審美,咯吱一聲門開了,一股清冷寂寥的氣息撲面而來。
仙仙坐在玉色長桌旁,看著站在面前的季鳳霖,溫聲道:
“阿霖,手拿出來。”
季鳳霖卻把傷手往身后藏了藏,“師父不是說,這是阿霖的因果嗎?師父不必給阿霖治傷。”
果然,這個聰明的少年無需仙仙開口,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是依然很難搞。
仙仙微微無語,從袖口的儲物袋里拿出一枚精致小巧的圓盒。
她言簡意賅道:“傷勢會耽誤修煉進程,而最起碼的包扎,跟因果無關,也可以讓傷好的更快。”
“阿霖,有更好的方法解決事情,就不要固執。”
仙仙覺得自己真的操著一片師父的心了。
聞言。
季鳳霖利落的把手遞到她面前。
仙劍在他纖細瘦弱的手掌上,割了一個豁大的口子,皮肉向兩邊翻著,傷口可怖又可憐。
那枚精致圓盒被仙仙執在手里,去掉蓋子,散發著清香的膏藥,就伴隨著少年壓抑著的痛呼,涂抹在他的傷口上。
“師父,我疼……”
少年眼睫微顫,適時地顯露脆弱。
又裝。
仙仙看了他一眼,心里一嘆。
“疼怎么辦?”
她順水推舟的問。
季鳳霖心尖一動。
剛涂了一些膏藥的手,便輕輕從她掌心里抽出來,他垂著頭,把手飛快置于她唇邊。
“我娘說過,疼的話,吹吹就不疼了。”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請求。
話落,季鳳霖不著痕跡的抬眸,看到從手掌傷口上滲出聚集的鮮血,在他快速的舉動中,無意甩在‘男子’蒼白的唇上。
就像雪中,落了一枚動人心弦的紅。
那張如同千堆雪堆就的玉顏
剎那間,活色生香,艷色逼人!
季鳳霖倏然瞳孔緊縮,飛快地垂下了眸。
但他心里卻不斷臨摹著,他上一刻看到的畫面。
那人的唇上,落了一滴他的血。
紅艷艷的,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