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溫柔的月光為山間鍍了一層銀輝。
月光之下,季鳳霖奪過陶紫衣手里的劍,輕輕提起。
旋即,劍尖緩緩沒入陶紫衣的肩,與他肩上的傷口位置,分毫不差。
劇烈的疼痛讓身上的燥熱一瞬間消退不少,陶紫衣渾身顫成一團,瞪大眼睛驚懼的看著季鳳霖。
“我,我是掌門之女,你不能,你不能……”
沒等陶紫衣說完,少年提起她的衣領,抬手回了她一巴掌。
他季鳳霖向來有仇報仇。
一劍一巴掌,他們兩清了。
“不能什么?”
美貌少年抬起頭,垂至眼前的劉海散到兩邊,露出一雙烏黑眼眸,眼角淺淡的淚痣蠱惑人心,眼底深處充滿戾氣卻又帶著詭譎的美感。
“陶紫衣,你說,你是想死,還是想活?”鋒利銀亮的劍刃,貼在少女臉上輕輕摩擦,“不必威脅我,我凡胎,若能拉著你這顆明珠一起死,很值得。”
享受榮華富貴的掌門之女哪里見過這樣不要命的人,被這樣威懾過?
宛如被魔鬼的手掐住了心臟,陶紫衣劇烈跳動的心臟,從極致的快到極致的慢。
咚,咚,咚
她眼珠都在顫動,鋒銳的劍,和少年的笑貌深深纂刻在她腦海里,成為午夜夢回最恐怖的噩夢。
“……我,我要活。我要活!”
最終她閉上雙眼,崩潰大哭。
“好。”
只聽季鳳霖低笑了一聲,說:“那你可以把師尊的事,告訴我了。”
陶紫衣一邊嗚咽的哭,邊磕磕絆絆的把有關師叔祖的所有事情一一道出。
說完了以后,她無措的抓著少年衣袖,“我……我怎么辦啊,我好熱,好熱。”
來的路上,季鳳霖看到山間有冰泉,便直接提著陶紫衣往那邊走去,隨即將她一把扔在泉水里。
他居高臨下望著泉眼里,冷的渾身打顫的陶紫衣,“今日之事……”
陶紫衣:“你知我知!”
“你我的傷勢……”
“你想做什么,我全都配合你!”
聞言。
季鳳霖唇角,勾出令人心驚的弧度。
回憶起陶紫衣口中,那人通天徹地的手段。
季鳳霖遠遠離開泉眼,走到了一處矮崖上。
隨后,他衣袂被夜風鼓動出飛揚的弧度,纖瘦的身影剎那間跌落下去。
矮崖不高,滾落下去時,他衣衫被鋒利的石子劃破,肌膚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
身影孤零零的仰躺在地上,少年委屈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山間:
“師尊,師尊……阿霖,好疼啊……”
玉陽殿。
仙仙看著外面月上中天。
季鳳霖還沒有回來。
倒是那對雙胞胎少年早已歸來,乖巧的站在仙仙左右。
看著眉宇間逐漸染上一絲薄怒的師叔祖,雙胞胎兩人對視一眼,如實說道:“稟師叔祖,我們從后山離開之時,師姐和季小師叔在一起。”
“后山?”仙仙冷哼一聲。
雙胞胎之一的哥哥,月華硬著頭皮說:“因,因為那兒的景好!”
話落。
仙仙冷笑一聲,衣袖一揮打開玉陽殿大門。
清冷絕倫的雪袍身影,當先一步向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