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看到了喬斯年,眼中的光澤全部破裂。
瞳孔緊縮,眼睛睜得很大。
喬斯年,毫發無損地站在孟沉身邊,和從前一模一樣。
矜貴,清冷,孤高。
喬斯年的額發上是潮濕的霧氣,像是剛從外面的大霧中走來,眼波如古井水,波瀾不起。
方城看著喬斯年的時候,喬斯年也看向他。
喬斯年薄唇輕啟,微微抬了眼皮子:“方城,愛情固然重要,但你也當分得清大義和是非。”
戴著口罩的方城臉上表情不明顯,但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他閉了閉眼。
“喬斯年,我不認為我錯了,可能我的堅持在你們眼里很可笑,但事到如今,我依然不覺得我是錯的。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依然會這么做。雅雅要什么,我給什么,就算是我的命。”
越往下說,方城的聲音越低。
嗓音里覆蓋一層淺淺的迷離和茫然。
他沒有錯。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會這么選擇。
因為方雅是他的全部。
他孤零零活在這個世上,無依無靠,是方雅讓他看見什么叫希望和溫暖,懂得什么叫愛情。
他去努力,去拼命,去上進,為的也全部是她。
他是他活著的唯一理由。
方城的眼里是固執和堅持。
“我唯一的錯就是,太心急,想帶她盡快離開京城,忽視了很多細節。”方城惋惜。
急著要處理掉喬斯年,一聽說喬斯年要去t市,就立馬開始行動,動了手腳。
而沒有再想一想,他為什么要去t市,而且將行程告訴了雅雅……
他心急。
看到方雅每晚備受折磨,他就耐不住性子,沉不下心。
他知道,方雅每在京城呆一天,都是折磨。
這個地方,連空氣中都漂浮著二十多年前的血腥味和回憶。
他沒有經歷過那次的變故,他都能想象得出殘忍,更何況方雅。
“你還是毫無悔意。”孟沉淡淡看了他一眼,這個年輕男人,比他想象中執著太多。
更多的是……偏執。
一旦走進死胡同,恐怕就很難再回頭。
以方城的資質和聰穎,他完全可以幸福過一輩子,偏偏他遇到了方雅。
說不清是結還是劫。
外人眼里的無法理解,但在方城眼里,卻是無比值得。
“喬斯年。”方城忽然想起什么,他上上下下打量喬斯年,眉頭緊皺,“你的腿沒事?”
怎么可能,喬天佑和秦時恩都死了,喬斯年怎么會沒事?
而且喬斯年和秦時恩是在同一輛車上!
那么高的懸崖,不死也傷。
但喬斯年看上去毫發無損,跟從前一模一樣!
“很意外?”喬斯年淡淡掃了他一眼,“如果從很早前就已經對你們開始警惕,你覺得,我會讓這些所謂的‘意外’發生?嗯?”
“喬斯年,你真卑鄙!”方城咬牙切齒。
卑鄙到極致。
“這個詞,別用在我這兒,不過是將計就計,順著你們的想法來。”喬斯年淡漠道,“我給過你們很多次回頭的機會,可惜,你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