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他身邊,他卻把她弄丟了。
喬斯年的手在抖,心口也顫抖得厲害,整個人都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七七……”他喚她。
可是,再也沒有人回應。
她走了,永遠離開了他,他可能找不到她了。
可他,還有很多話沒跟她說。
他想她,比任何時候都想,一顆心都像是被攥住,勒得他喘不過氣。
不知不覺,來到美國兩年了,他也把她弄丟了兩年。
他給她的承諾,至始至終都沒有實現過,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他不配擁有她。
喬斯年拿出手機,撥通她的手機號碼。
還是老樣子,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她去哪里了……她帶著小柚子去哪里了……
她是真得不要他了……也是,他這種混賬,配不上她,也沒有那個福氣。
有護士進來給他送飯。
“喬先生,這是您今晚的晚餐,您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說。”護士給了他一份燕麥粥和西點。
“放著吧。”他淡淡開口。
“喬先生,您的東西都在這里,都是我收拾的。您看看,還缺什么嗎?”
喬斯年搖頭:“不缺。”
“那就好,您被送過來的時候渾身是血,我們在手術室搶救了好久。還好,我們杰克醫生的醫術值得信賴,您自己的求生意識也挺強,所以挺過了這一關。杰克醫生原本以為你要有一年半載才會醒,沒想到你今天就醒了,我們都挺意外。不過,醒了就是好事。”
“喬斯年,您的朋友已經幫您墊付了半年的醫藥費,你住院的時候,他幾乎每個星期都過來看你。”
喬斯年動了動嘴唇,最終一個字也沒說。
他知道護士口中的“朋友”是誰。
他也從未想過,他一個人孤獨地留在紐約,幫他的人會是程遇之。
“您吃飯吧,吃完好好休息,明天再做個檢查。”
喬斯年點點頭。
護士見他沉默寡言,也沒有多說,走出病房。
喬斯年端起面前冒著熱氣的燕麥粥,吃了起來。
不是他喜歡的味道,但此時此刻,他的眼角卻濕潤了,活著,才是最好的事。
吃著熱騰騰的燕麥粥,他的腦海里不斷浮現起過去的一幕幕,最先出現的就是他掉進江水里的那一幕。
清明前那一天的早晨,如果他能多照顧她的一點感受,不把她一個人留在喬宅,后來的種種軌跡就不會如此。
說到底,他還是太自以為是。
自以為是地已經安排好一切,自以為是地想好了要帶她一起去掃墓、去榕城,卻忘了問一問她的感受、她的安排。
他總以為自己可以完好地安排她的人生,不需要跟她打一聲招呼,總以為自己做任何事都是為她好,卻從來不問……她究竟要不要。
獄中,程遇之指責他的那些話,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程遇之什么都看得真真切切。
喬斯年吃著熱粥,眼底氤氳起一層淺淺的水霧。
最終,他還是彎了彎唇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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