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寧愿自己去承受一些傷痛,而不愿意看到他不幸福。
正如他當初將她推開,一個人應對沈氏集團的危機,而她奮不顧身從芝加哥飛回來,連學都不肯上了都要陪他一起一樣。
清明時節,雨水紛紛。
時間仿佛戛然而止,只是空蕩蕩的宅子里,再沒有那個歡快的身影。
他知道自己回來后最想看到的是什么,但越是想要什么,越是不能如愿。
她怎么還會在喬宅等他……
曾經無數次,他推開客廳的門,十有八九都會看到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不知疲倦地等,有時候是蜷縮著身子,有時候是打著盹,有時候是在聚精會神看電視。
但無一例外的是,只要她回來,她就都高高興興,跳下沙發,殷勤地幫他拿拖鞋、拿外套,還會笑盈盈地說一句“我在等你呀”。
如今,她不等他了。
她等他足夠久,卻也沒焐熱他的心。
她不會再等她了。
那些年的朝夕相處,早已融進他的骨血,她如今離開了他,他反倒不知所措。
喬斯年抽了一口煙,靜默地看著窗外的雨水。
喬宅還是老樣子,但因為長期沒人打理,花園里的樹長高了,枝葉繁茂,雜草也長了不少。
清明還是這個清明,好像時間沒有走遠一樣。
他甚至還記得那天清晨去墓園的場景,天還沒亮他就過去了,如果當初他沒有那么自以為是,而是叫醒她一起去,也就不會發生后來的種種。
他差點與她擦肩而過。
書房暗格里的東西她也沒動,上面已經落了一層灰,很久沒人打掃。
暗格里沒有別的,就是喬乘帆的親子鑒定書和他們的結婚證,都是好幾年前的東西。
結婚證,他也沒問過她的意見,瞞著她就去領了。
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已婚的身份。
喬斯年的唇角溢出一抹自嘲的笑,他自以為是地安排好了一切,卻真得從來沒有問過她要不要。
窗外的雨打在窗戶上,水流順著玻璃急速流下,模糊了他的視線。
視野里,只有花草樹木,沒有人,更沒有他想見的人。
天空是霧沉沉一片,看不到盡頭。
抽完一支煙,他沒有再繼續,走出了書房。
新雇傭的幾個傭人在打掃喬宅,他們見到他都會停下手里的工作,彎腰鞠一躬:“先生。”
一個年輕的小傭人拿著花瓶里一束早就枯萎的勿忘我,準備扔掉。
他皺皺眉頭:“等等。”
喬斯年走過去,伸手拿過花瓶里的花束。
花早就干得不像樣,凋零衰落。
他訕笑一聲,原來無形之中,時間已經走了兩年。
他松開手,又將花丟在瓶子里:“扔掉吧,過兩天買幾支玫瑰裝上。”
“好的,先生,要什么樣的玫瑰?”
“隨意。”
天氣不算冷,喬斯年走到客廳外的臺階上,看向遠方。
喬宅抵押后,很明顯,葉佳期沒打算收回來,抵押日期早就過了,他是花了三倍的錢才贖了回來,動用了凍結在銀行里的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