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已經是初秋的深夜。
萬籟俱寂,鴉雀無聲。
“找我何事。”墨修先開了口,銳利如鷹的眼眸凝視著宋邵鈞。
宋邵鈞倚靠在車身上,笑了笑:“兩個男人大半夜能談什么,當然是談談生意。”
“哦?宋總的技術公司和我的珠寶公司,好像并沒有什么合作的可能性。”
“話不能這么說,跨界的合作也不是沒有,而且我也有考慮投資一家設計公司的打算。”宋邵鈞道。
“宋總大半夜叫我過來,不單單是為了說這些吧?又或者說,宋總喝多了?”
“今天認識墨總真是三生有幸,同樣是自己創立公司,墨總的公司短短幾年內就能在華城獨樹一幟,成為業內標桿,宋某自愧不如。”宋邵鈞清俊的臉上是斯文儒雅的笑意,他的影子被月色拉長。
“宋總也不賴啊,能在紐約站穩腳跟,做大做強,領導國際市場,這也是墨某比不了的。”
月色下,兩個男人一來一往說著話,好似誰也沒讓誰。
“墨總,我聽說非洲一家鉆石礦給恒遠提供優質而大量的鉆石,不乏稀罕的血鉆、粉鉆。這倒讓宋某想起了家兄……”宋邵鈞欲言又止,“墨總的公司是四年前創立的,不知道墨總四五年前有沒有親自去過非洲。”
墨修哂笑:“宋總怎么對我的事感興趣了?還是說宋總也想開拓珠寶市場?”
“墨總說笑了,沒有優質的鉆石礦做支撐,拿什么來做珠寶市場。”宋邵鈞笑道,“只是想問問墨總,認不認得家兄,他在五年前也去過非洲,五年前的約翰內斯堡曾經發生過一起礦難事故。”
這一次,宋邵鈞沒有再拐彎抹角。
黑暗中,他清冷的眸子緊緊鎖在墨修的臉上。
有時候,他真想把墨修的面具摘掉。
墨修凌厲的眼中是幽深黑暗的光芒,猶如暗濤,洶涌澎湃。
“不清楚。”墨修一字一頓道。
“哦?”宋邵鈞處變不驚,“約翰內斯堡的那場礦難事故看似是一起讓人惋惜、不可避免的災難,但現場大量的明火設備表明,那并不是災難,而是人為的事故。墨總,我說的對嗎?”
“宋總可真是蹊蹺,我做珠寶生意,難道還要去了解所有的事情嗎?”
“當然不是。”宋邵鈞勾唇。“可墨總知不知道,當初家兄在礦難事故中喪生后,正是宋某去的非洲。礦難死亡人數高達二十六人,偏巧,宋某還看到了死亡名單,上頭既有家兄的名字,又有一個叫‘墨修’的人。”
“宋總的意思是,是我策劃了礦難事故,導致家兄遇難,對嗎?”墨修不屑一顧地哂笑。
“墨總,這么巧合的事,你怎么會不清楚?”
“證據呢?宋總,話不能亂說,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可不能證明是我害了家兄。是不是?”
墨修一臉云淡風輕,仿佛只是在說一件跟他無關的事。
五年前的一切,早已是過往云煙。
那一場沉重的災難,仿佛已經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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