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容錦承,只見容錦承一臉正經和嚴肅,還真是難得的正經,不茍言笑。
像是在跟她討論什么不得了的話題。
可是韓雨柔沒聽懂:“你說什么?”
容錦承坐在床上,正襟危坐,寬寬松松的病號服倒顯得他更加瘦削:“你談戀愛了嗎?”
“關你什么事呢。”韓雨柔覺得這人簡直毛病。
“那誰給你的發的短信?有人騷擾你嗎?”容錦承就是不依不饒,“你要是談戀愛了得告訴我。”
“你是我什么人我要告訴你?”
“我是你男人。”容錦承氣勢洶洶,但不出一秒,看到韓雨柔惡狠狠的眼神,又秒慫,“曾經的。”
“發短信給我的人……你想知道嗎?是我媽。沒錯,就是你認識的姚芝姚女士,韓運的夫人。我和我母親鬧得很僵,關系基本決裂。至于為什么,你容錦承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你,韓家還是那個韓家,家道再怎么中落,家庭至少還是幸福圓滿的。容錦承,我這么說,你聽懂了嗎?不要裝傻。”
容錦承默。
瞬間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他咬咬牙,沒吭聲。
“所以容錦承,我今時今日還愿意照顧你直到你出院,純粹是因為你幫了我。我素來恩怨分明,等你出院后,在紐約的事我們一筆勾銷,至于在京城的一切,我永遠都不會忘。容錦承,你聽懂了嗎?”韓雨柔嗓音低啞,喉嚨酸澀,眼底是紅通通的光。
“那是不是說我一輩子不出院,你就照顧我一輩子了?”容錦承忽然抬頭看向她,眼神灼灼。
“不可能,管你出院不出院,我最多再照顧你一個星期。”
“那京城的事……你永遠不會原諒我嗎?”
“你讓我怎么原諒你?容錦承,你是在裝瘋賣傻嗎?一個女人得到什么程度才會去原諒一個軟禁她、玩弄她、對她惡語相向的男人?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我不愿意去提,不代表我忘了。”
“你……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忘掉啊?”容錦承眸光閃爍,幽沉沉的眸子里有幾分乞求。
“等你死了吧。”
韓雨柔不愿意再跟他爭吵,她拿起手機就跑出去。
她的情緒糟糕極了。
病房里只剩下容錦承一個人。
也許……等他死了,他只有死了,她才會忘掉。
他低著頭,長長的睫羽輕輕顫動,臉上是說不出的神傷,默然不語,沉默到極致。
她忘不掉那些。
初秋的陽光里總是帶著蕭瑟的光華,日光斜斜照在樹木上、高樓上,那宛轉的光影里,時光荏苒。
韓雨柔一直跑到醫院的一個偏僻角落里,喘著氣,捂住心口,直到心臟的地方有疼痛感時不時傳來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才蹲下身,痛苦地將自己的腦袋深深埋在膝蓋中。
這個角落沒有光,很暗。
就像她心里頭總有一個地方,陰沉沉的,光線怎么都照不進來。
她小聲啜泣著,肩膀顫抖,抱緊手臂,無助、柔弱,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