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期末考試錯了一道不該錯的題,怕拿不到第一了。”
容錦承:“……”
敢情只有他一個人在白費口舌。
算了。
不說了。
好沒趣。
韓雨柔的頭發絲落在他的脖子間,撓的他癢癢的,脖子癢心也癢。
喉嚨動了動,他抱緊她。
很久之后,韓雨柔才開口問:“你這幾個月一直在紐約嗎?為什么看上去瘦了一圈。”
“累的。”
“你該不會要當一輩子的黑戶吧?”
“怎么了?”
“這樣會很沒出息。”
“可是我不管有出息還是沒出息,你好像都看不上我,要不就還是繼續沒出息吧。”
韓雨柔:“……”
她不開口了。
容錦承知道她又不高興了,就差沖他一句“雞同鴨講”。
她真得沒有再說話。
容錦承抱著她,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還有雪花落下的聲音。
他還從來沒有靜下來心來聽過自然界最純粹的聲音,其實也很久沒有趴在窗口看過雪。
這些年他很浮躁。
但內心深處依然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他母親陪著他一起堆雪人的事。
印象中母親很漂亮,大冬天的,她會主動陪他玩,堆雪人,滾雪球。
她總是抱著他叫他“阿錦”,最喜歡揉他胖乎乎、軟綿綿的小臉蛋。
好像很久遠了。
可他記得,都記得。
后來她精神出了問題,再也沒陪他玩過。
容建國把他帶走后不久,她就死了。
五歲后,他再沒有見過她,哪怕她去世,他都沒有能去看她最后一眼。
后來在容家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更不用為了吃的、穿的去擔心,可再沒有人陪過他。
韓雨柔意識到他的手指頭在收緊,幾乎勒得她喘不過氣,她開口道:“你怎么了?”
容錦承沒說話。
黑暗中,他抿著唇,喉嚨里是翻滾的澀。
他想抽煙。
除了抽煙外,他想不到更好的解決方式。
可他的身上沒有煙,他就只能收緊自己的手,抱緊懷里的韓雨柔。
“你沒事吧?是不是太冷了?”她慌張。
“我沒事。”他壓著聲音,又啞又澀。
他沒有再說話了。
可他沒松手,一雙修長又瘦的大手箍住韓雨柔纖細的腰肢,沒做別的,只是抱著她。
這寒冷的冬夜,他們像是互相取暖的小動物,誰也沒有離開。
后半夜,風更大。
天空中的雪花被風卷起,簌簌飛揚,窗戶被刮得震天響,這漆黑寒冷的冬夜好似綿綿悠長的黑暗,久久不曾褪去。
冷得受不了時,容錦承就會去點燃屋內僅有的東西,小心翼翼。
韓雨柔受不了的時候幾乎就是發抖的狀態,嘴唇發紫,說不出一句話。
容錦承都快把自己的大衣裹在她身上,可氣溫太低了,無濟于事。
他讓她貼著自己,緊緊靠近。
明天一早,積雪肯定更厚,這才是開始,他還要帶著她走出樹林。
不管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讓她走出去。
她的命比他的值錢。
他容錦承現在就是小混混一個,對什么都無所謂,也沒有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