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柔請了假,簡單收拾了下行李就飛去了泰國。
她對這邊不熟悉,循著地址找到了醫院。
老三雖然脾氣不好、性格燥,但為人實誠,確實沒有欺騙她,容錦承正躺在重癥監護室里,一動不動,身上插著管子。
醫生把韓雨柔帶過去,隔著窗玻璃,她看到了容錦承。
如果不是醫生說這就是他,她差點沒認出來。
躺在床上的這個人,穿著病號服,臉龐瘦削,眼窩子凹陷,嘴唇更是沒有一點顏色。
韓雨柔的手在抖,她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么情緒,但她無法將躺在床上的這個人跟容錦承聯系起來。
那個活蹦亂跳的惡魔,怎么就躺在了這里?
“我能進去嗎?”韓雨柔嗓子啞啞的,征求醫生的意見。
“可以,你得換件衣服,進去不能超過十分鐘。”
韓雨柔點點頭。
她換上一套無菌衣服,戴著面罩,這才由護士引領著走進去。
病房里濃烈的藥水味竄到她的鼻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如壓抑的石頭壓在她的胸膛上,逼得她喘不過氣。
她的眼睛一直眨動,目光落在容錦承的身上。
是他。
她的睫毛顫了顫,微微彎身:“容錦承……”
床上的人自然沒有任何回應,甚至都沒動一下。
他的身上插滿了管子,他全靠這些在維持生命。
得不到回應,韓雨柔就站在床邊,她也一動不動,好像一尊雕塑。
那些該有的,不該有的記憶都浮上心頭,都是關于這個男人的。
糾糾纏纏,也認識五年多了。
五年時間,很漫長。
原來已經認識五年了啊。
她的眸子里是深邃黯淡的光澤,瞳孔中是容錦承縮小的影子,病房里的儀器閃爍著幽冷冷的光,反射在她的臉上。
一切都是這樣寂靜安謐。
無聲處,皆無言。
韓雨柔站立在床邊,只露出一雙眼睛,但視線沒有離開過床鋪,直到護士提醒她時間到了。
她一步步退出去。
是不是她走開后,他就永遠離去了。
病房外,醫生看了她一眼,小聲道:“你是病人的家屬嗎?他躺在醫院里一個星期,一直沒有人來看他,你是第一個。”
“是嗎?”韓雨柔的臉上是慘白的黯淡,“我不是他家屬。”
“哦?那你是?”
韓雨柔看向重癥監護室,她是他的什么人?
她找不到一個可以形容的詞。
他們之間的關系,剪不斷,理還亂,就像是兩團絲線,糾纏在一起,就再沒有分開過。
可她是他的什么人呢?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如果不是他的家屬,你能不能幫忙通知他的家人?他現在情況很不好,腦部子彈取了出來,但心跳時有時無,好幾次出現跳停的情況。他的東西都被護士整理好收納了,我可以交給你。”
“給我吧。”韓雨柔點點頭,聲音又輕又淡,眼睛也變得漠然無神,沒有光彩。
“嗯,跟我過來。”
醫院很大,來來往往的人也很多。
而容錦承所在地方卻異常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