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鴻明真得買了一輛二手越野車,改裝之后還挺像回事。
蕭紫也沒問他的車是怎么來的,周鴻明最近春風得意,像是在哪里賺了一筆錢。
周末。
漫山遍野的花都開了,馬路邊的田野里也開滿了紅紅紫紫的小野花。
周鴻明抽著煙,對蕭紫道:“小紫,我帶你出去兜風吧。”
蕭紫正在院子里侍弄她的幾株綠植:“去哪。”
“你想去哪?”
“田野,山間都好。”
“行,我知道有個地方,我帶你去。”
蕭紫丟下水壺,伸出手:“借我一支煙。”
陽光下,蕭紫的白裙子和烏黑的頭發被風輕輕吹起,一小半碎發遮住她一小半的面容,清秀的容顏下是淡漠的疏離。
周鴻明不肯:“小紫,你把煙戒了吧,女人抽煙不好。”
“給我一支。”她很執著地沖他伸手,她不舒服的時候就想抽煙,尼古丁能麻痹她的神經。
她漆黑的眼睛里透著執拗的光。
周鴻明知道,這種時候他是拒絕不了的。
也怪他平時真是慣著她,什么都讓著她,他只好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扔給她:“就一支。”
蕭紫點上煙。
她難得能抽上一支。
“走吧,帶你出去兜風。”
越野車行駛在無邊無際的空曠大路上,暖暖的風從四面吹來,這是春暖花開的氣息。
周鴻明只想跟她單獨呆一塊,他帶她去了山腳下。
泉水順著山坡流下來,清澈的水流里沒有一絲雜質,干凈透明。
蕭紫脫下鞋,提起裙擺,沿著鵝卵石路往小溪里走。
周鴻明倚靠在越野車車門邊抽煙,瞇起眼睛看向她纖瘦的身影和盈盈一握的腰肢,他難得見到這樣歡快的蕭紫。
前幾年他把她軟禁在快樂島上,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可給她的活動范圍只有一個快樂島。
一開始蕭紫還會跟他鬧,在發現怎么鬧都沒有指望后就不鬧了,安安靜靜留在島上。
如今他沒有再關她,可她已經失去了飛翔的能力,她不會再跑。
快樂島那幾年的與世隔絕已經讓她忘了外面的世界。
遠處,蕭紫沿著小溪流默默走。
腳底的鵝卵石很舒服,癢癢的。
偶爾,她會采一把路邊的野草野花。
好幾次差點摔倒,看的周鴻明膽戰心驚。
他掐滅煙頭跟上去。
走到溪流中央,水很急,蕭紫一個不小心摔倒在溪水里,瞬間渾身濕透。
周鴻明急忙走過去扶她,但他也沒站穩,摔倒。
周鴻明的黑色襯衫全都濕了,又抓了一手的泥,很狼狽。
蕭紫自己爬著站起來,看到身后的他摔得很難看時,忽然笑起來,笑得很大聲。
周鴻明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也跟著笑了。
山野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周鴻明已經不記得她什么時候笑過,這一剎,他仿佛看到了那個天真爛漫的蕭紫。
當年他帶她去田野里玩耍時,她就喜歡跟在他的身后跑,一邊跑一邊喊“周師兄你等等我吖”。
回憶重疊,眼前的人兒和那個少女的影像也在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