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金色的光鋪灑在蕭紫的身上,她烏黑的發絲泛起銀色光澤,那只白色的兔子也染了一層橘紅色,神態安詳。
周鴻明偏過頭看向她。
此時此刻真是美好。
要是時光能永遠定格在這一刻就好了,他和她一直在一起。
等那個醫生過來,只要她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她就一直屬于他了。
一個月后,新西蘭的夏末。
季清寒背著藥箱由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送到這荒無人煙的鄉下。
他看著一望無際的田野,實在是覺得坎坷。
要不是被人拿槍威脅,他也不愿意到這種地方來,更何況催眠這種事,他已經好幾年不干,等于收手。
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心理醫生。
可他還是惜命的,他要是死了,誰來照顧蘇悅?
顛簸了一路,他終于看到一個小鎮,很破敗,也沒什么人氣。
什么人住在這個地方還要催眠?
早些年他給人做催眠,是讓人忘記那些痛苦的事,他總以為這是一件積善行德的事,可后來他才發現,抹掉了那些不快樂的記憶后,剩下的記憶也變得殘缺和遺憾,并不會讓人更加快樂。
就像他的蘇悅,他主宰了她的人生后發現,她變得越來越不快樂。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不會逼著蘇悅做催眠忘記他。
可是哪有什么如果。
后來他收手了,不干了。
抹掉一段記憶并不會讓人真正快樂,這只是一種懦夫形式的逃避。
車子開進小鎮后停下。
周鴻明就在一處墻角邊,白色襯衫,休閑褲,抽著煙,神情平淡。
季清寒在約定的地方下車,皺眉:“你就是周先生?”
“對,我就是。”周鴻明伸出手,“季醫生,幸會。”
“你好。”季清寒象征性地跟他握了握手,他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眼神里的殺氣。
季清寒天生文弱,不擅長跟這種男人打交道。
“季醫生,我手下該說的都跟你說了吧?我要你幫我妻子做個催眠,讓她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因為她總是被不愉快的心事折騰得睡不著覺、甚至瘋癲。”
“我都聽說了。”季清寒斯斯文文回應,“您妻子同意了嗎?”
“她同意,她也不想被痛苦折磨。她現在心理狀況有點問題,我怕她繼續受傷害才找到了季醫生您,聽說您醫術高超,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
“不瞞您說,我收山好幾年。”季清寒直言,“這一次算是破例。”
要不是被人用槍指著,他根本不愿意過來。
“放心,我會給季醫生足夠的錢,這是定金。”周鴻明從錢夾里拿出不少綠紙,都是美元。
“事成后再說吧,我不保證完全成功,周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說給我聽。”
“我要你幫她忘記腦海里那個叫‘孟沉’的人,還有前幾年在一片小島上的記憶。”周鴻明抽了一口煙,眼神撲朔,又仔細跟季清寒說了說。
季清寒大致懂了。
他頷首:“應該沒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