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蕭紫烏黑的長頭發,她戴著圍巾,但依然很冷。
走到路燈下,周鴻明稍稍解開自己的圍巾,看向對方,嗓音低沉:“我就是周鴻明。”
男人抬起頭:“跟我來。”
這人看上去三四十歲,臉色滄桑,戴著一頂禮帽,腳步穩健。
他在前面走,周鴻明帶著蕭紫跟在后面。
“不要怕。”周鴻明低聲安慰蕭紫,又追上去,“老兄,該怎么稱呼你。”
“叫我老肖就好。”
“肖兄。”周鴻明用余光看向他,“你打算怎么安排?”
“先上船,上去后換衣服,我給你們工作人員的證,你們中途什么都不要多說,到了美國,你的人會接應你。”
“那你呢?你跟我們一起走嗎?”
“不,我把你們送上去后就離開,我的工作只是接應。”
“哦,多謝。”周鴻明點點頭,表示了解。
男人帶他們去了一艘兩層的貨船,底層堆了貨物,上層有人在搬運。
周鴻明看著夜色下這些忙忙碌碌的人,心口總有一種不平靜的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離開新西蘭了,他的心不能安定。
他緊緊牽住蕭紫的手。
蕭紫不說話,跟在他身邊。
離貨船還有一段距離,姓肖的男人步伐穩健,走在前面。
從碼頭登船,男人又交代了周鴻明幾句,這才帶他們上去。
他像是熟門熟路,跟貨船的看船人說了幾句,周鴻明和蕭紫就被帶上了第二層。
船很高,貨倉很深,周鴻明多看了幾眼。
貨倉里黑壓壓,沒開燈,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些包裝好的集裝箱。
“肖兄,船什么時候開?”
“二十分鐘后。”
“嗯。”
樓梯在船艙里,進了艙,暖和很多。
他們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船中響起,“蹬蹬蹬”,被放大無數倍。
快要沿著樓梯上去時,蕭紫忽然扣住周鴻明的手,停下腳步。
周鴻明低頭:“怎么了?小紫。”
蕭紫看向他,那一輪明月的光正好照在周鴻明成熟凌厲的臉上,但他看向她的眼中盡是寵溺和擔心。
她的手被他緊緊牽著。
蕭紫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說話。
周鴻明以為她在害怕,又把她的手握緊一些:“不用怕,跟著我就行,不會有事,我會護著你。”
她清澈的眼中似有幾分蒼茫和空洞,隱匿在黑暗里,仿佛藏著無窮無盡的星辰和大海,讓人看不見底。
她遲疑了幾秒,最終跟上了周鴻明的腳步。
樓梯狹窄,她就被周鴻明牽著走在他的身后。
姓肖的男人走在最前頭。
直到把他們送上去,那男人才給了他們一套工作服和工作證:“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你們保重。”
“嗯,多謝。”周鴻明覺得這兒還算安全。
只要船一開,他們就可以離開新西蘭。
男人沒多說,壓低禮帽,又順著木質樓梯下去。
周鴻明目送他離開船艙。
男人離開,剛走到碼頭上,脫下禮帽,大步離開這里。
他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