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啊,我先掛電話了。”沈方舟知道紀長慕這人挺有分寸的,不會出什么事。
掛上電話,紀長慕手一松,手機就從手里滑落到地上。
他渾身無力,沒有力氣去撿手機,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雙眸緊閉。
胸口像壓著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時空皆寂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服務員來叫醒他:“先生,先生,抱歉,我們餐廳要開始做清潔消毒工作了。”
女服務員叫了紀長慕很多次,他才渾渾噩噩地睜開眼,聲音嘶啞:“幾點了?”
“兩點半。”
“哦。”紀長慕勉強站起來,酒還沒醒,頭很痛。
服務員把衣架上的外套遞給他,紀長慕伸手接過,穿上。
“先生,您慢一點。”服務員扶住他,“左邊右拐是電梯。”
“謝謝,我知道。”紀長慕扶著墻壁離開包間,腳步踉蹌,靠著僅有的意識在支撐。
耳邊是蜜蜂般的轟鳴聲,嗡嗡嗡嗡,頭很痛,這還是紀長慕第一次喝這么多酒,可他覺得不夠,他還想喝……
如果不能徹徹底底喝醉,尚且有清醒的意識,又怎么能麻痹自己?
紀長慕從商圈出來,正是白天,到處人來人往,他站在人群里,舉目四望皆茫茫。
他就像是一個孤獨的異鄉客,身影寂寥而單薄。
紀長慕微微仰起頭,他猩紅的眼底是落寞的底色,但五官分明的臉上是平靜的神情,沒有哀戚,也沒有哭天搶地。
他沿著商場走出去,打了一輛車回學校。
近三年的努力,剎那間被現實敲醒。
只不過,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會放棄。
回宿舍,紀長慕昏天黑地睡了一整天,佟茜給他打了很多電話他都沒有接。
沈方舟他們三個出去打游戲,晚上也沒回宿舍,宿舍就紀長慕一個人。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紀長慕酒意醒了,他打開手機,這才看到有很多未接電話。
就算跟佟茜分手了,他也不可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管如何,他都得打個電話問一問。
佟茜在酒店的床上呆了一整天,哭成了淚人。
“佟茜……”紀長慕打電話給她,“抱歉,剛看到電話。”
佟茜哽咽:“紀長慕,你就這樣把我丟在京城嗎?你還有一點良心嗎?你還是人嗎?”
“抱歉,我今天去參加了一個酒席,你什么時候的飛機,我送你去機場。”
“我不要你送!你跟你的新歡好去吧!我一個人能從濱城去美國,就不在乎一個人從京城去美國,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嗯,我不想再解釋,隨便你怎么想。”紀長慕頭痛得要命,甚至不想多說一句,“我們已經分手了。”
“你不需要提醒我!”佟茜的眼淚又從眼眶里掉落下來,嚎啕大哭,“紀長慕,我總算知道你是一個什么人了,你根本沒有心!虧我以前還把你當鄰居家的哥哥,我以為你是一個開朗、陽光、樂觀的少年,我現在才明白,你不是,你冷漠、自私、無情!”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