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然而,不是。
他能清晰地看見T市的街道,看見開車的司機,耳邊盡是嗡嗡的轟鳴聲。
南城。
早晨七點。
天剛蒙蒙亮,因為昨天夜里又下了一場雪,氣溫更低,到處白茫茫一片。
許深到達南城第一兒童醫院。
陸蕾倒是吃了一驚,她沒想到這個兒子會從T市趕回來,還是連夜趕回來的。
許深那張清冷的臉上滿是風霜,風塵仆仆,眼底都是紅血絲和疲倦,薄唇抿著,就連大衣上都帶著夜晚殘留的寒霜和冰涼。
他大步往病房走,步伐很快,誰也攔不住。
許深終于見到了天天,可憐的小家伙因為高燒和肺部疾病復發,呼吸不暢,半夜上了氧氣。
許深眼前昏黑,瞳孔緊縮,雙腿站立不穩,他徑直走過去握住天天的手。
生平第一次,他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停止了流動,渾身冰涼,每一個細胞都仿佛浸泡在了冰水里,冷,刺骨的冷。
他蹲下身,緊緊抓住天天的手,一雙紅通通的眸子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天天。
“天天。”許深喊他的名字。
天天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折騰了一夜,沒有回應。
許深握緊天天的手,把他的小手圈在自己的大掌里,什么話都沒說,只緊緊握著。
四周的空氣都仿佛停止了流動,而許深覺得自己也在瀕臨死亡。趣讀
從未有過的感覺。
窗外是蒙蒙亮的天空,依然沒有陽光,也沒下雪,只有朔風一直吹,吹得窗戶都在作響。
醫院外很安靜,病房里更是安靜。
許深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天天,安靜的像一個小小的雕塑,一動不動。
陸蕾跑進來,試圖扶起許深:“阿深,讓天天睡會吧,他好不容易才睡著。”
“醫生說什么了?”許深問。
“你出來,出來咱們慢慢說。”
許深點點頭。
緩緩將天天的小手從掌心里放下,又輕輕替天天蓋好被子,許深這才跟著陸蕾出去,關上門。
會診室,許父和幾個醫生坐在里面,人人表情嚴肅,面前都放著天天的診斷資料和影像。
眾醫生在討論著方案,許父不怎么聽得懂,沉默著,一言不發,臉色嚴肅深沉。
這里,已經是整個南城最頂級的兒童專家。
天天兩歲的時候就是這一群專家幫天天治療的,很幸運,天天逃過一劫。
所有人都以為天天康復得很好,畢竟許家的條件普通人望塵莫及,事實上,這幾年,天天恢復的確實不錯。
陸蕾帶著許深進來。
許深坐在許父身邊,聽著幾位醫生跟他言簡意賅地匯報了情況,許深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雙手在慢慢攥緊。
專家組組長戴醫生道:“這一次天天小朋友的病情比兩歲的時候更嚴重,而且來得急,很棘手。我們準備了兩個方案,一個A方案,治療偏保守,和三年前的治療方法差不多;一個B方案,治療方案比較激進,會用到尚沒有經過臨床使用的藥,藥物治療效果尚且不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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