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雨還在下,天還沒亮時溫錄就已經吃過早餐。
這個家里只有他在,冷冷清清。
臨走前他去陽臺上幫童謠種下的那些花花草草修剪花枝,他希望等他回來的時候,童謠也能看到這些美麗的綠植。
天空灰蒙蒙的。
“溫先生,該上車了。”司機提醒他,“行李已經放在后備箱。”
溫錄點點頭,這才依依不舍離開。
司機替他撐著傘。
全程,溫錄都沒怎么說話。
上車后他就坐在后面閉目養神,以前他會跟司機聊天,這次沒有。
他并沒有睡著,腦中都是童謠的模樣。
他知道自己沒有多少底氣,他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在不在欒城,只知道她爺爺童貫生一直在那里。
童貫生年輕的時候上過戰場立過戰功,也去過國外追查毒`梟,是赫赫有名的上將,四十多歲的時候被調到欒城邊疆地區鎮守,后來就在欒城安家立業。
因為身份特殊,童貫生的信息資料都是機密,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查到。
至于他的家人,除了普通公開的信息外,也無人敢去查。
童謠的奶奶也是知名鋼琴家、歌唱家,只不過很早就逝世了,只留下兩個兒子,大兒子是童謠的父親,小兒子就是在安城當大學教授的童謠的叔叔。
一家子書香門第,精忠報國。
童謠的父母也是著名地質學家,當初在勘察地形的途中遭遇車禍去世。
童謠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爺爺相依為命,生活在欒城邊疆大院里,爺爺心疼她,對這個小孫女格外寵愛。
當然,直到溫錄得知這一切時,童謠已經離開了他。
他從未問過關于她家的一切,說白了,他沒有關心過她。
就連結婚的時候也沒問過什么,只知道她家里情況簡單不復雜,又不是一個會給他惹是生非的女孩子,溫柔聽話知書達理,他對她也不反感,這些就夠了。
直到現在才知道,她也是被碰在手心里長大的女孩子,憑什么在婚姻里忍讓他溫錄三年呢?
無非就是,她愛他罷了。
而他溫錄實在過分,結婚的時候沒給她什么排面,簡簡單單就結了婚,甚至沒有去把她的爺爺從欒城接過來。
他連基本的孝順都沒有做到。
他溫錄哪里配得上她。
從前眾兄弟捧著他,一直在他跟前說,他娶了童謠那個女人,是那個女人的福氣,是她祖上冒青煙。
他心高氣傲,一度也覺得自己給了童謠優渥的生活,她應該很滿意。
如今才知,配不上她的人是他。
他何德何能配得上童老的孫女?
三年婚姻,他讓她受盡委屈,他給了她什么呢?什么都沒給。
車上,溫錄揉了揉額頭,耳邊是雨水敲打窗戶的聲音。
他又想童謠了。
這三年,每次回家不管多晚,童謠都會等他,有時候是在客廳里等,有時候是在臥室。
見慣了鶯鶯燕燕千金大小姐的他,以為童謠的溫柔聽話是討好,她越是對他好,他越覺得她離不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