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妖嬈,明月如霜。
“謠謠,他找了只兔子確實是運氣好,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找不到活物,他會怎么辦。”
“我們……會一起死吧。”
“不。”童貫生搖搖頭,“他會把炸彈綁在自己身上,然后遠遠離開你。”
童謠訝然。
剎那間,心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覺,就好像心跳在瞬間靜止,隨后又劇烈跳動,帶著痛意。
她沉默了,眼底有水汽氤氳而起。
那純白色的光灑在她的身上,她雙眸里的水花泛著點點銀光。
童貫生也沉默很久。
一時間,陽臺上只隱隱約約聽到溫錄在跟墨墨說話的聲音,大概是墨墨說了什么好玩的事,父子倆都在笑。
童貫生淡淡道:“謠謠,他從安城來救你,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他從決定來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自己可能會犧牲,但他還是放棄了他的榮光、他的事業、他的全部,義無反顧來了。謠謠,這世上沒有人還會有這種勇氣。爺爺年紀大了,以后……就把你托付給他了。”
“爺爺,你不能這么草率。”
童貫生笑起來:“反正我身體還行,還能再幫你多看著他幾年,要是他做得不好,我再把你帶回家也不遲,但你務必給他一次機會,不要讓自己遺憾,也不要辜負他昨天的視死如歸。”
“可當初我們結婚,他連您都沒邀請,這種孫女婿,您確定自己會喜歡?”
“以前是以前。”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不一樣。”童貫生沒說什么,只此三個字,他想,童謠應該明白。
童謠轉過頭,透過陽臺的玻璃窗,她看見了坐在床上的溫錄。
因為他眼睛看不見,這一次,換墨墨捧著一本書在給溫錄講故事。
本來挺溫馨的畫面,但她一看到自己故意給溫錄買的睡衣她還是不厚道地笑了,他這么講究的一個人要知道她給他買了這樣的睡衣,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的眼里還有水花。
要不是爺爺今天突然來點醒她這件事,他大概是一輩子不會跟她說的,他不想她因為歉意和報答跟他在一起。
童謠也不傻,他的心思,她多多少少能明白。
“爸爸!”墨墨仰起小臉看向溫錄,“爸爸!”
“嗯?”
“跟寶寶認字。”
“你認識的字我都認得。”
“不行,不行,跟寶寶認字!”
“……”溫錄默,行吧,行吧,跟你認字。
他估計這小家伙最近學了很多字。
墨墨一本正經舉起他的識字本,指著第一個詞:“猴幾。”
“猴子。”
“是猴幾!”
“猴子。”
“猴幾!”墨墨生氣了,“爸爸,笨。”
溫錄:“……”
他能不學了嗎?!
墨墨像個小老師:“猴幾!”
溫錄只好糾正自己的發音:“猴幾。”
“對啦!”墨墨高興地又開始教下一個詞,“腦斧!”
“老虎。”
“是腦斧!”
“……”溫錄腦殼疼,墨墨在托兒所學了些什么,欒城口音都出來了。
“腦斧,腦斧,腦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