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也抬起酒杯,和他碰了一杯。
第一個除夕夜。。
她常常構想,除夕是什么樣,新年又是什么樣。
但她是個孤兒,想象出來的畫面虛幻縹緲,不切實際。
可這一刻她突然懂了,除夕夜原來是這樣,一家人坐在一起,家人閑坐,燈火可親。
室外是高懸的紅燈籠和火紅的對聯,祥和安寧,室內是一桌子飯菜,熱意融融。
有一些幸福,靠想象無法得出,只有自己去創造。
這一刻,她也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家”。
“晏伽,除夕快樂,第一個除夕夜。”
晏伽唇角上揚,笑了:“遲來的除夕夜。”
他喝下杯中的酒。
遲來十多年的除夕夜,還好,沒有錯過一生。
“林梔,如果我說,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這么認真過除夕,你信嗎?”
“信,因為我也是。”
“這是不是年輕人口中的儀式感?”
“你很老了嗎?”林梔揶揄道。
“不,不承認。”晏伽笑了,他可不承認,“我給你和洲洲準備了紅包和新年禮物,明天拿給你們。”
洲洲耳朵尖,聽見了,立馬問:“二叔叔,什么新年禮物吖?”
“明天你就知道了,不過,有個條件。”
“什么?”
“從明天開始,你得叫我爸爸,不然,沒有禮物。”
“二叔叔威脅洲洲啦!”
“不愿意?”
洲洲嘻嘻笑了,快樂地蹦蹦跳跳:“愿意!愿意!非常愿意!爸爸!爸爸!爸爸!”
洲洲喊個不停!
林梔按住他:“小瘋子,快停下。”
“媽媽!洲洲是不是以后有爸爸了?洲洲可以永遠叫二叔叔‘爸爸’嗎?”洲洲摟住林梔的脖子,征求她的意見。
媽媽說過,“爸爸”這個詞不能亂叫。
如果是二叔叔的話,他別提有多樂意了!
半晌,林梔點點頭。
得到林梔的應允,洲洲干脆繞到晏伽身邊,爬上晏伽的腿,非要再摟著他來之不易的二叔叔。
“爸爸!”他現在就要叫。
晏伽看著洲洲紅撲撲的小臉,十分滿足,眼里都是熾熱的光。
林梔喊了一聲:“洲洲,坐好,過來吃飯。媽媽跟你說過什么?吃飯要有吃飯的規矩。”
“沒關系,難得一次。”晏伽反倒抱住他,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夾了一塊雞肉喂他,“多吃點才能長高。”
“要長高還要變帥。”
“那你就聽爸爸的話。”
晏伽和洲洲一來一往,十分歡樂。
林梔也不問了,正如晏伽所說,難得一次。
一年也就一個除夕夜。
她那張溫柔的臉上浮起淺淺的笑意。
沒多久,洲洲吃飽了,又跑出餐廳。
晏伽也隨便他,只叮囑他跑慢點,生怕洲洲跌倒。
林梔搖頭,故意嘆了一口氣:“誰之前還說慈母多敗兒來著,我看你也管不住他。”
“今天就不管了。”
“今天不管,明天也不管,明日復明日,洲洲很快就長大了。”
“還有一句話叫虎父無犬子,放心,洲洲不會長歪。”晏伽放心得很,寬慰林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