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伽沉默很久,半晌方道:“哥,改天有時間我們坐一坐,我請你喝茶。”
“嗯,你把晏氏集團的擔子交到我這里,我一時間也不會離開蘭城,你來蘭城隨時找我。”
“會的,一定會有機會。”
“你忙吧,只是打個電話問問。”
晏鋒沒有說太多,掛上電話。
他一早還得去集團工作。
晏伽收起手機,站在陽臺上,光線拉長了他高大的身影。
窗外明月,遠處山河,一草一木總關情。
這幾年他也常常在后悔,雖說晏鋒的車禍與他無關,但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跟晏鋒鬧脾氣,也許他們的人生軌跡又會不同。
哥哥待他,一向很好。。
晏伽這些年也常常會為曾經的自己感到羞愧,他辜負過太多人。
一轉頭,他正好看到還在頭挨頭看繪本的林梔和洲洲,暖色調的光照在他們身上,洲洲天真無邪,林梔美麗認真。
他走過去,一把摟住洲洲猛親了幾口,親得洲洲“咯咯”笑,癢癢的。
“爸爸陪你看,讓媽媽休息一會。”晏伽也認真地在一旁坐下。
“好的。”洲洲不假思索點頭。
林梔正好站起身:“我去看看廚房里有沒有水果。”
“讓傭人做就行。”晏伽對她道。
“習慣了。”林梔習慣了親自給洲洲準備吃的。
晏伽也沒再攔她。
洲洲看繪本喜歡提問題,問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很多林梔答不上,晏伽也答不上。
但不同的是,林梔會老老實實說“不會”,但晏伽會編故事騙他。
“品學兼優”四個字,雖然第一個字他沒有做到,但第二個字一向做得還行。
他會繪聲繪色地編故事哄洲洲開心,洲洲也一本正經地聽,絲毫沒有覺得被騙了。
林梔從廚房端著一盤水果沙拉出來,正好看到父子倆坐在地毯上笑。
晏伽身上還穿著白天那套正裝,襯衫西褲,也毫不顧忌形象,同洲洲一起坐到了地毯上。
沙發太小,不利于他們發揮。
林梔嘆氣:“洲洲,剛剛洗過澡,不能坐地上。”
“能的,能的。”洲洲不肯起來。
晏伽也道:“沒關系,以后家務活交給家里傭人就行,不需要你來做。”
林梔不語,沒有應他的話。
她現在怕還不能安然接受男人對她的好。
尤其今天那些事,在她心里還沒有散去,久久盤旋。
晏伽一直陪洲洲到晚上九點多,等洲洲安心上床睡覺,他洗了個澡,裹著睡衣去敲林梔的房門。
林梔還沒睡,她放下吹風機,踩著拖鞋給他開門。
“林梔,時間還早,我們坐坐?”
她點點頭,轉身披了一件大衣外套。
晏伽取了一瓶紅酒,與她安然坐在沙發上,拔掉軟木塞,紅寶石般的液體順著杯壁流淌,仿佛匯聚的河流。
男人修長的手將杯子遞給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深藍色的睡衣襯托得男人肌膚白凈,臉色肅穆,就連眼神里都多了幾分深邃幽靜。
林梔喝了一口酒,轉頭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