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晏伽接到紀長慕的電話。
他出院后,紀長慕每隔一段時間會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的日常情況。
晏伽胃不舒服,沒什么力氣,也沒多說:“老紀,我今天剛去過醫院,沒什么事,不用擔心。”
“是嗎?語氣聽上去不像你。”
“那我是什么樣?”
“我希望你盡快好起來,然后,回到在紐約時的那個晏伽。”
“那個晏伽很好嗎?花花公子一個。”
“也比現在好。”
“我現在有什么不好?”晏伽唇角牽出一個苦澀的弧度,“也挺好。”
“也沒什么叮囑你的,按時吃藥,定期檢查。”
“你在英國?”
“嗯。”
“在紐約那會兒我還嘲笑過你和喬大小姐,說你喜歡上一個女學生,很不靠譜。沒想到到頭來,你們還挺長情。”
“這叫什么話,我紀長慕喜歡上的人,定然長情。”
男人之間也沒太多的話,寒暄幾句后,紀長慕也掛了電話。
晏伽胃痛不已,他也沒多說,放下手機,早早躺在床上。
明天要起早送林梔去機場。
第二天一早,天空霧蒙蒙,晏伽起了個大早。。
天還沒亮,他一個人在江山園吃完早餐,讓司機將一些小禮物放在后備箱里,到時候一起幫林梔托運。
有給洲洲的禮物,也有給她的。
這一次送她離開,他可能真得沒有勇氣再去德國。
過多的糾纏都不會有回應,那就把她交給那個她會給予回應的人。
用不了多久,他會找到晏鋒。
她和她愛的那個人,快要團圓了。
他已經能想象她充滿驚喜和震驚的模樣,人世間,最幸運的事情之一,莫過于失而復得。
她的晏鋒還活著。
江山園萬籟俱寂,晏伽一個人坐在餐廳里,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餐廳燈火通明,餐廳外卻是漆黑的院子,別墅的地燈亮著,青草泛著枯黃,秋色連天。
這個點,霧氣很大。
沒多久,司機過來提醒:“晏總,該出發了。”
“嗯。”晏伽站起身,從傭人手里接過他的黑色長風衣,背影消失在江山園的客廳里。
整棟別墅燈火輝煌,傭人已經早起干活,一切都有條不紊。
江山園是他獨有的別墅,他一直想和她,還有洲洲一起生活在這里,他可以當她和晏鋒的事情不存在,也可以把洲洲當做自己的親兒子。
他對未來所有的構想里都有她,可她對未來的計劃里卻早已把他剔除,甚至視為洪水猛獸。
她一次次阻止他靠近。
他該用的手段都用了,可她對他,連恨都沒有了。
沒有愛,也沒有恨,只是兩條沒有交集的線。
但他晏伽怎么會是線?他是活生生的人,他也有七情六欲。
晏伽上了車,司機按照路線將車開到酒店。
霧很大,司機一邊開一邊道:“晏總,今天這霧真大,可能去機場要耽誤一些時間。”
“沒關系,別耽誤飛機起飛。”
“那倒不會,我會提前出發。”
“嗯。”晏伽沒怎么再回應,胃還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