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城半個小時候到社區醫院這里。
清晨的醫院里,沒人有來問診,連值班的醫護都在值班室里偷閑補覺。
陸靳城找到陸景鳴所在的輸液室,一進門,便看到自家侄兒躺在床上倒頭大睡,而姜珂,則是雙手交疊,枕在床邊,俯首淺眠。
眼前的一幕,過于安寧和諧,讓人竟然不忍心打破這樣靜謐的氛圍。
陸靳城輕聲合上門,走過去時,下意識放緩腳步。
見輸液瓶還有一半,液體流速也不快,瞧了一眼睡相難看的侄兒后,他轉移視線,到姜珂埋首到臂彎里的小臉上。
許是輸液室里環境清冷,女孩露出的臉有些白,準確的說,肌膚白的近乎透明。
青絲有些凌亂的鋪散,淡色的唇,呼出的氣息均勻而清淺。
想到姜珂生病還沒好,穿的也單薄,陸靳城蹙眉。
清晨的海州,這個時節還是有些涼,早出晚歸,都需要穿一件薄外套。
脫了自己身上的休閑夾克,陸靳城往姜珂身上披去。
本以為自己動作很輕,但還是把睡得不踏實的姜珂碰醒了。
“要換藥……”
姜珂以為是醫護進來換輸液,待看到出現在眼前的人是陸靳城,她當下頓住話。
飄忽的睡眼逐漸聚焦,視線里,是男人棱角分明、堅毅冷硬的臉廓。
對于陸靳城的出現,姜珂談不上詫異,但視線交匯,眼底還是拂過一抹不自然。
離得近,她隱約能聞到男人身上帶著風塵仆仆的味道。
正思緒微滯,姜珂聽到男人嗓音清冽低沉的問自己:“吵到你了?”
姜珂下意識搖頭,“沒有。”
不想讓陸靳城看出自己眼底的不自然,她看向輸液瓶。
“我還以為是醫護進來換藥瓶。”
陸景鳴急性腸炎,需要吊兩瓶水。
陸靳城沒有做聲,盯著姜珂側臉看了幾秒后,說。
“我送你回公寓。”
陸靳城過來照看陸景鳴,姜珂知道自己沒有再繼續留下的必要,但醫生說陸景鳴是吃了她家里變質的冰激凌,她總覺得自己有一定的責任。
“等吊完水,我再回去吧。”
不確定陸景鳴沒有事兒,她始終心有不安。
陸靳城對視姜珂看,眼窩深處,眼波很平淡,但也很深邃。
姜珂不著痕跡的別開眼,然后把身上的夾克拿下。
“我不冷,衣服還是你穿著吧,早上還蠻冷的。”
陸靳城沒有接,又看了姜珂兩秒后,淡淡道:“感冒還沒有好,你穿著吧!”
說完,他轉身,只著了一件單薄的白襯衫往外面走。
出門前,向姜珂交代:“我去護士站問問情況。”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可能是一整晚折騰的太狠,換輸液的時候,陸景鳴也沒有醒,張著個大嘴,呼呼大睡。
姜珂從洗手間出來,折回輸液室時,恰巧與在走廊外吸煙的陸靳城打了一個照面。
很多時候的很多事兒,明明沒有想象中那么復雜,但卻因為有一些讓人介懷的因素在里面,簡單的事情,也成了復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