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辰光微瀾,光怪6離,潑墨一樣黛色的天際,綴著繁星數點,延展至遠處的海天相接處,似點上了數千寶石的玉帶,波光粼粼……
今夜的海州,又是一個燈火輝煌,五光十色的海州。
繁華盡顯處,燈紅酒綠與觥籌交錯,斑斕糜艷。
姜珂隨6靳城到宴會場門口,正值賓客入場的末期,除了主辦方的人員在迎接,鮮少有政客走動。
今天,姜珂穿一身白色半袖長裙,圓領束腰設計,裙擺到腳踝處,盤起簡單的髻,除卻腕上凈透碧綠色的玉鐲,周身沒有飾裝扮,再普通不過的穿著。
6靳城和姜珂下車后,立刻有s里主辦這次晚宴部門的領導,過來迎接他們兩個人。
今天有關城市規劃起草案通過s人大會議決議,也得到上面領導的認可和支持,覺得這是一個可展的草案。
于是,就在海州作為試點,看效果如何,能否推廣到全國。
恰逢領導下來視察,于是就有了這個較大型,由s里做東的晚宴。
姜珂和6靳城進會場,除卻還沒有到的幾位重量級s里領導,絕大多數受邀此次晚宴的各級領導,都已攜女眷或者家屬入宴。
姜珂在會場里,大致掃了一眼,看到王崢,卻沒有看到凌羽菡,她訝異。
于是,趁著沒有人注意到她和王崢時,問王崢,凌羽菡怎么沒有過來。
王崢說:“她說她肚子不舒服,去洗手間了。”
姜珂微擰了一下眉頭。
對凌羽菡,她了解的還是少。
見過面的次數,一只手也能數的過來。
她倒真就怕凌羽菡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臨時突情況,或是找借口離開,或是放不下蕭莫宇,不按照自己說的事情去做,到時候耽擱了自己的事情。
正準備抬腳,過去洗手間那里找凌羽菡,門口那里,有很細微的躁動聲傳來。
等姜珂抬頭去看,視線里,是凌羽菡手挽著市局馬局長出現在門口那里的場景。
凌羽菡沒有按照姜珂說的那樣,穿類似于她平日里的衣裙,打扮成她日常的那種打扮。
而是穿了一身紅色緞面的無袖單肩禮裙,裙擺曳地,脖頸上,戴著耀目的鉆石項鏈。
除卻她較為單純無害的臉龐和瞳眸,相比較其他前來參加這次晚宴的女眷,她的出現,可謂最顯眼的存在。
容貌倒是次要,而是她這一身打扮,根本就讓人移不開目光。
那一撮紅色禮裙,當真是乍眼!
姜珂望著凌羽菡的樣子,有些懵。
她不解,凌羽菡這是要干什么,怎么在這種場合,穿著這個格格不入,甚至有失身份?
要知道,這是s里的晚宴,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權貴,她的出現,這一身裝扮,吸引人不假,但太過賣弄。
特別是她還是王崢帶來的人,她這樣,丟的是王崢的臉。
又費解又有氣,姜珂本想上前,背著人問凌羽菡一下,她到底要搞些什么,凌羽菡已經望著馬局長,走上前,來到王崢的面前。
作為上下屬的關系,王崢看著自己帶來的女伴挽在馬局長的臂彎里,他也懵了。
“馬局長,您這是……”
馬局z哈哈大笑兩聲,“王崢啊,我女伴臨時有事兒,我讓她回去了,然后剛才我出去接電話,恰好碰到你女伴回來,我看你平日里,也不怎么帶女伴出席宴會,就想把你的女伴借來一用,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馬j長雖然人模人樣,還知道告訴王崢,知會他一聲,要借他女伴一用一事兒。
但是,但凡有點眼力勁的人都知道,馬j長這分明是見色起意,趕巧凌羽菡也不拒絕他,所以,兩個人一唱一和,就搞在了一起。
王崢作為下屬,自是應該禮讓上級,而且他也明白馬局長這話,是什么意思。
倘若說,沒有姜珂事先和她說,讓他帶凌羽菡出席今天的晚宴,馬j長想干嘛,他都不會有意見。
王崢故作難為情,皺了一下眉。
“這……馬局,你也知道,我這很少有帶女伴出來的時候,這好不容易帶出來一次,您就別奪人所好了!”
王崢剛說完這話,姜珂便插話道。
“你說你,不是有女朋友了么,干什么還要因為一個女伴,惹馬局不高興呢?”
“你一個糙漢子,我們平日里都習慣了你不帶女人出席這種公開場合,你今天就把女伴讓給馬局長吧,省得等下我們坐下吃飯,還不自在。”
馬j長在一旁爽朗大笑。
“想不到姜小姐,哦不對,應該叫6太太,這么識大體,我之前倒是沒有現!”
姜珂挽唇一笑,“馬局愛美人,也懂得憐香惜玉,美女當然是要配英雄,讓這位小姐跟著王崢,等下王崢喝起酒來,顧不上這位小姐,豈不是怠慢了么?”
“既然這樣,還是讓這位小姐,
跟著馬局更好,畢竟馬局溫柔細心,最會照顧人了!”
姜珂想不通凌羽菡到底想干什么,葫蘆里,到底又要賣什么藥。
她只好放手一搏。
去賭,去較勁。
倘若說,凌羽菡這么做,只想很好的接近蕭莫宇,更好的報復蕭莫宇,她任由凌羽菡跟著馬j長,就說明她賭贏了。
倘若說,凌羽菡臨時變心,不打算再為她賣命,按照她說的事情去做,她更是應該第一時間將她甩手。
這樣,她才不至于損失慘重。
權衡再三,她真的覺得,既然凌羽菡找上了馬局長,就要任憑事情,隨波逐流,照著這個方向展。
畢竟,這個決定,于她而言,是風險最低的一個選擇。
姜珂都這么說了,王崢自是沒有再堅持些什么的理由。
不過,他被這盤計劃好的棋,攪得越來越糊涂就是了。
再去看凌羽菡,王崢說:“那嘉芝小姐,就好好陪馬局吧!”
凌羽菡微微一笑。
等凌羽菡手挽著馬j長準備離開時,姜珂開口,忽然叫住了凌羽菡。
“許小姐留步。”
凌羽菡回頭看姜珂,只見姜珂言笑晏晏,容貌妍麗,似整個會場,最靚麗的一顆星。
“姜小姐有什么指教?”
姜珂挽唇笑,說:“既然許小姐打算跟著馬局長,那么,就請你做好你的本分工作,不要在外人面前,提及王崢。”
“再怎么說,馬局長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讓人知道你是跟著王崢過來,而不是跟著馬局長過來,這樣丟的是馬局長的臉!所以,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姜珂倒不怕馬局長出去說自己從王崢那里撬來了女伴。
畢竟,這樣丟的是他自己個的臉。
相比較而言,姜珂倒是怕凌羽菡亂說。
這樣,她的“司馬昭之心,盡人皆知”。
以后,她再想針對蕭莫宇,怕是要難了!
凌羽菡知道姜珂擔心些什么,她回以微笑,說:“姜小姐放心,我不是第一次做女伴,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我很清楚!”
話閉,她眼梢微勾,給了姜珂一個似提醒,又似風情的眼神。
等凌羽菡手挽著馬局長再離開,姜珂吁了一口氣。
掌握一顆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的棋子,這種感覺,當真是糟糕透了!
等姜珂準備離開,抬腳去找6靳城時,她手包里的手機,進來短信。
等她打開手包,找出手機,點開短信,上面,留有一行很簡潔的文字。
你放心,我做事兒有分寸,不會讓你失望!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凌羽菡隨馬局長離開,馬局長立刻握住她的手,像是稀罕什么寶貝疙瘩似的,色瞇瞇的說。
“許小姐,我家里有一瓶珍藏多年的紅酒,等下晚宴結束,過去我那里品嘗一下,怎么樣啊?”
凌羽菡惺惺作態,掩唇笑了一下。
“馬局,您可別開玩笑了,我隨你回去你家,還不得讓局長夫人,把我大卸八塊呀!”
馬j長說不會。
“我不帶你回有那個賊婆娘的家,我帶你去我的私人公寓!”
說完這話,馬j長手上的動作,變得愈下流。
“我公寓那里,有一個特別大的水床,是從法國那邊訂制,原裝進口過來,在上面睡覺,特別舒服,全海州僅此一份,許小姐,你真的要去試一試啊!”
凌羽菡雖然只有十九歲,卻經歷過形形色色的男人。
馬j長這話是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過。
她依舊嬌笑,眉眼間,有了幾分風塵味道。
“好啊,那我晚上就過去馬j長那邊一趟,試一試你家的水床!”
凌羽菡會再找上馬j長,愿意做他的女伴,并不是說她變心,在這個要報仇的節骨眼上,要背叛姜珂。
而是她現,與其從王崢那里去接觸蕭莫宇,從馬j長這里下手去接觸蕭莫宇,來的更為方便。
剛才在宴會場,她就有現馬局長和蕭東升談話,似乎,他和蕭家父子很熟。
于是,剛才馬局長出去接電話,她就和王崢說,自己肚子不舒服,想去一趟洗手間。
其實她根本沒有身體不舒服,不過是借機,出去找馬j張。
然后,用自己的美貌吸引馬j長,以此做他的女伴,讓他帶自己過去見蕭莫宇。
凌羽菡本以為自己等下過去接近馬局長會很難。
不過她沒有想到,走廊里,自己只是在馬局長身邊經過,故作踩高跟鞋不穩,往他身上一倒,他就牢牢地接住了她。
繼而,看到她的那張臉以后,眸子一下子就瞪大了。
再后來,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得知凌羽菡是王崢帶來的女伴,馬j長想也不想,直接讓自己
的女伴離開,和凌羽菡說:“王崢那小子,最不喜歡有女人跟著,等下,你跟著我就好,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一切,完全按照凌羽菡計劃來的。
順利到出乎她的意料。
于是,就有了剛才馬局長過去找王崢,要女伴一事兒。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凌羽菡下賭注下對了。
等她隨馬局長在宴會場見了兩批要員以后,馬局長見蕭莫宇這會兒閑下來,他立刻帶她過去蕭莫宇那里寒暄聊天。
蕭莫宇今晚出席這個晚宴,帶來的女伴是6芊凝。
打從和6芊凝走近以后,6芊凝就一直纏著他。
雖然蕭莫宇打從心底里對6芊凝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不過礙于她的身份,一直沒有像對待商昀、凌羽菡之流那樣,一腳踹開她們。
而是惺惺作態,讓6芊凝在他身邊,仿若一個談戀愛的小女孩一樣存在。
“蕭主任,當真是好久沒有見了啊!”
蕭莫宇一看是馬局長,伸出手,臉上帶笑,和他寒暄。
“馬局長,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蕭莫宇一如既往地紳士、優雅。
特別是他笑得時候,當真讓女孩子沒有招架能力。
凌羽菡在一旁靜靜看著蕭莫宇這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腦海中,翻騰出各種支離破碎的場景。
多少次,他們兩個人歡/愛,他臉上的每一處線條,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是她的付出,她的真心,最后換來的,確實他對她殘暴不仁的對待。
她被施虐,被毀容,險些致死。
若不是她凌羽菡名下,今天,早已經是蕭莫宇手中,又一縷無法安歇的冤魂!
出于本能,她將垂放在體側的手,死死捏住。
她恨,恨死了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恨死了他呈現給她的假象。
當然,也恨她自己的愚蠢和無知,竟然輕信了這個世界上,最不應該相信的男人。
當蕭莫宇余光注意到凌羽菡時,他略顯驚愕。
等他再定睛一看,覺她的五官輪廓,特別是眉眼和鼻梁的部分,和姜珂有幾分出乎意料的相似,他驀地瞪大了眼睛。
“你……”
幾乎是收到蕭莫宇看自己時那種不可置信的模樣,凌羽菡便知道,今天自己放手一賭,不出意外,已經賭贏了百分之八十。
不等一旁的馬局長向蕭莫宇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