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山從外面回來,就看到沈蓮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小女傭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外套除下掛好,然后退出去……
“怎么不開燈?”沈重山的聲音有些微啞,聽得出來是喝了酒的,頓了一下,又問:“你媽媽呢?”
沈蓮坐著沒有動,等沈重山開了燈,她伸手擋住眼睛,身體仍是坐在沙發上。
許久,才輕輕地笑了起來:“爸,你還關心媽媽嗎?”
“這是什么話!”沈重山緩緩在她身邊坐下,手拍了拍沈蓮的腿:“盡胡思亂想!”
沈蓮慢慢地坐直,直直地望進沈重山的眼里,然后輕笑了一聲,“爸,你敢說,你沒有做過對不起媽媽的事情嗎?”
沈重山本來是帶著淺笑的,也想和沈蓮好好地談一談,開導開導她。
但是這會兒,也大概是沒有辦法再談下去了。
沈重山站了起來:“早點睡吧!”
他緩緩上樓,心情全都破壞掉了。
沈蓮在他的背后,忽然聲音有些尖銳:“爸,你敢說沒有嗎?”
“夠了。”沈重山頓住了步子,轉身,神情有些冷。
這是沈蓮從來沒有見過的沈重山,有些深不可測。
沈重山的眼里,也是冰冷一片,或者說是冷漠無情的。
“不管你知道了什么,都要當成不知道!更不能對你媽媽透露半個字。”他的聲音沉沉的,“明白嗎?”
沈蓮坐在那里,唇顫抖著,許久都沒有出聲。
他承認了!
她閉了閉眼,許久,她聽到自己脆弱的聲音,“我知道了爸爸。”
沈重山默默地看了她許久,才輕聲說:“你是沈家唯一的繼承人,懂嗎?”
沈蓮的眼里有著淚……不敢再多說什么。
就在此時,她面對的,不是一個父親!
而是一個現實的商人,一個世故的,一切以利益為重的商人。
是不是當年,他也這樣面對趙珂,也這樣無情地和她說話。
趙珂真傻!
沈蓮忽然就輕輕地笑了起來,趙珂真傻,其實,她也傻。
都是傻子!
她看著沈重山邁著沉重的步子上樓,一直到聽不到腳步聲。
她神情呆呆地看著電視上的內容,忽然就伸手抓起一個擺件猛地砸向了電視……
在一聲爆炸聲中,客廳火花四濺,頓時像是垃圾場一樣。
沈重山在樓梯中間,看著沈蓮。
沈蓮沒有動,蜷在沙發上抱著自己……
她無聲地哭著,聲音哽咽,“爸,不要管我,讓我哭一會兒!”
“只要哭一會兒我就會好,我又是以前的那個沈蓮了。”她抱著自己,全身發冷,如此地說。
沈重山審視著她,嘴角微抿,許久才輕聲說:“沈蓮,你不是小孩子了,事情輕重應該是分得清的!”
沈蓮沒有出聲,只是低低地哭著。
沈重山的眼里,總算是有些溫情,不管怎么樣,這對于沈蓮來說,都是一個打擊。
他正要走下去,門卻是開了,沈太太打牌回來,看到這么一片狼籍,有些怔住了,又看著沈蓮在哭,不禁著急:“怎么弄成這樣,還有,哭什么啊!”
沈蓮抬眼,不禁看看沈重山。
但他的眼里,平靜無波。
沈蓮知道,這是他讓自己他瞞過去……
于是用紙巾抹掉淚,“唐煜要結婚了,我生氣。”
沈太太果然是被糊弄住了,嘆氣:“那也不用這樣砸東西啊,要是傷著了怎么辦?”
叫來小女傭,幫著包扎,一邊包扎一邊勸著沈蓮放下。
沈太太自己就深受其害,心里總是想著自己的女兒能找到一個真心愛自己的男人,哪怕是,沒有唐煜那樣優秀也行。
她私心里以為,以前秦安瀾對沈蓮不錯時,那時要是和他在一起,也不會有今日了。
但是今天的沈蓮已經不是以前的沈蓮,秦安瀾也不是以前的秦安瀾了。
沈太太的心里嘆息,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嘆息。
沈蓮有些疼,沒有叫出聲,只是默默地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