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立在那兒,聲音有些干澀,“你當真是那么愛他嗎?”
她靜默。
他再次問了一句:“當真是那樣愛他嗎?”
這一次,葉涼秋抬了眼,看著他,“不用你管。”
她的面上有著疏離,有著抗拒……
她不要他在身邊,因為她隱約地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在照顧她。
他的出現,和安瀾有關系……她本能地抗拒著。
杜月笙卻是彎了腰,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他的聲音略有些緊繃,“你不是想找他嗎,我帶你去!”
她掙扎,未果,他牢牢地抱住她,大步朝著對面的樓走去。
推開一扇門,里面滿滿都是冰凍的氣息。
葉涼秋開始驚恐,她拼命地反抗,手提甲將杜月笙的臉和脖子都抓破了。
他也任著她抓著,只是固住她的身體,也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
走到一扇門前,幾個醫護人員守在門口,俱都是戴著口罩。
杜月笙朝著他們略點了頭,爾后門并引著他們進去。
葉涼秋的身體開始顫抖,嘴唇也是,彎得青紫……她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寒冷。
杜月笙緊緊地抱著她,聲音低沉,“你不是想看他嗎,他就在里面。”
她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牙關緊咬著,臉色灰白。
在她面前的,是太平間,撲面而來的那些氣息冰冷而陰寒,像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一般。
不顧她的反抗,杜月笙像是要她死心一般,朝著一個人點了下頭。
那人穿著厚厚的防化服,拉開一個很大的抽屜……
葉涼秋呆呆地看了幾秒,拼命地掙扎著,她發出凄厲的聲音——
“不……”
不是安瀾!
不是……
她盯著看了幾秒,臉色白得像是紙一樣,控制不住地吐了。
吐在了杜月笙身上。
醫護人員驚了一下:“杜先生。”
杜月笙阻止了他:“無妨。”
他抱著她緩緩走出去,等她吐干凈,拍拍她的背,替她將嘴角的污漬擦干凈。
葉涼秋趴在醫院的過道上,手指扒著窗臺……
她的眼有些直,面前一片蒼茫,似乎是什么也看不見。
眼很熱,她能記得剛才的那具焦了的身體手骨上,有一枚男戒。
那是他們的婚戒。
他還戴著。
葉涼秋的手指緊扒著窗框,身體搖搖欲墜。
可是她還是,拼命地扒著,站了起來……
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朝著前面走。
杜月笙跟在后面,想扶她,被她揮開了……
“杜先生,我們萍水相逢,實在是不必要對我太好。”她的聲音清清冷冷的,沒有太多的情緒。
可是,她走得跌跌撞撞的,扶著墻壁,一步一步朝著前面走。
她不需要別人。
安瀾不在,她一個人,也會好好的。
之前覺得死很容易,可是現在,很難。
杜月笙在后面,看著她慢慢地離開。
他有些了解,為什么秦安瀾這么她了……
他原本,當她是,現在,也有些了。
這種,他……是無能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