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思望著他，沒有出聲。
顧澤的面容滿滿的壓抑，手指握成拳朝著床頭用力捶了下去。
砰地一聲，他的拳頭立即就沾了血，而林思思的臉色卻是更蒼白了。
顧澤沒有去管自己的傷，聲音低低的：“林思思，你現在痛嗎？”
她怔著，很慢地點頭。
他也點頭，虛無地笑了一下：“我也很痛。”
他的眸子望進她的眼里，忽然身子低了下來將頭靠近她的小腹處。
林思思的身體震了震，面色更是蒼白如雪，她近乎是輕顫著問：“顧澤，你想干什么？”
他沒有管她，一直覆過去將自己的臉貼在她的小肚子上，帶血的手掌也輕輕地撫觸著她那兒，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三天沒有睡覺一樣，“林思思，如果這個孩子保住了，我們是不是還有可能？”
她怔住了。
顧澤沒有再說話，就只是將臉貼在她的小肚子上不愿意離開。
良久，她開口：“顧澤，沒有如果……我們已經錯過了那么多。”
她很虛弱，但是堅持著把話說完：“我們一直這樣，所以結束吧！”
她說著話，感覺到一股熱濕從他的臉那兒滲進來，貼得她的皮膚很不舒服。
她心里一震，伸手伸過去莫了一下，正好碰觸到他的面孔。
那是顧澤的臉。
一片濡濕。
他哭了。
“顧澤？”林思思恍恍惚惚地笑了一下：“你怎么會哭？孩子沒有了你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顧澤的手指揪緊她的病服，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只是此時他們都不在乎了。
或許，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顧澤低而沙啞地開口：“林思思，恨我嗎？”
是他強一暴她，所以孩子才會沒有的。
她應該恨他。
是的，應該恨的，又怎么會有可能原諒他再和他在一起呢？
林思思沉默了很久，才低語：“不恨了，顧澤。如果過去的那個小傻子拼盡過全力喜歡你，那么我想她不希望恨你，只是我們總是不適合在一起。”
顧澤緊閉了眼，冷硬的線條繃緊，手指也再度握緊，握得她幾乎生疼了。
可是她忍著。
痛，但沒有她失去孩子時那樣痛。
那種痛入心肺的感覺，她再不要感受一次了。
為他痛了三次，夠了。
良久，顧澤低語：“林思思，如果我不放手呢？”
她大概意想不到他會這樣，愣了一會兒便低低地開口：“顧澤，我們不可能了。”
“因為慕白？”他的聲音再度冷硬起來，似乎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林思思頓了好久才低語：“你是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所以才會覺得我們還能在一起。可是顧澤，這個孩子沒有了……我們之間從來不是因為夜慕白，而是不信任。”
她像是長大了很多，也看淡了很多：“我說不恨你，也不單是我放下，而是過去如果我信你，可能我們之間也走不到那一步。我們都太驕傲了，不允許對方對自己有一絲隱瞞，顧澤，以前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可是，我心里卻是不敢有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