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戰戰兢兢,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蕭廷琛把她驚恐的小模樣盡收眼底,唇角微勾,收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你大爺還是你大爺。以后好好伺候你蕭大爺,別什么阿貓阿狗的出了點小事兒,也能叫你半夜跑出去獻殷勤。”
蘇酒臉蛋紅紅,點頭如搗蒜。
兩人回到明德院,蘇酒把卷毛小狗抱給蕭惠然的丫頭,才重新躺進自己的小床。
鬧了半夜,她又受了驚嚇,很快困意綿綿。
然而同屋的那位祖宗卻絲毫睡意也無。
他挑開棉布簾,笑吟吟道:“別睡,我還有句話要和妹妹說。”
他生了副好皮囊,
可蘇酒卻覺著他是披著羊皮的惡狼。
春碧是怎么被惡犬活生生咬死的,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忘掉。
她用棉被裹緊自己,結結巴巴道:“小哥哥,你是不是,是不是餓了?我,我下面給你吃?”
蕭廷琛嘴角抽了抽。
他俯身湊到小姑娘耳畔,語氣溫溫,“剛剛在假山里,妹妹說,你是我的人……”
少年笑得眉眼彎彎,“這話可不敢亂說的,妹妹既是說出了口,以后可不能改。好了,睡吧,我的人。”
蘇酒:“……”
她真的掉進了狼窩啊!
這一夜,小姑娘睡得很不踏實。
睡夢中,春碧渾身是血,被惡犬撕咬掉皮肉的模樣歷歷在目。
她在夢中驚恐地四處奔逃,不停呼救。
就在她跑得氣喘吁吁時,耳畔忽然傳來淺淺的吹氣聲。
噴吐在自己耳朵上,涼絲絲的……
還伴著少年特有的低笑……
她大喊了句什么,猛然驚坐起來!
醒來之后,才發覺已是晌午。
她摸了摸后背,中衣都已濕透,可見自己在睡夢中冒了多少冷汗。
正心悸時,床畔傳來少年的低笑,“垂死病中驚坐起,我的妹妹在哪里?”
蘇酒心尖兒一顫,偏頭望向他,只見他正趴在自己枕邊。
那張容顏依舊清秀雅致,周身氣度溫潤如玉,好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模樣。
蘇酒咽了咽口水,卻無比害怕。
她知曉,這人可不是什么人畜無害的斯文讀書人,她可是親眼見過他面不改色地吩咐拿活人喂狗的。
她避開他含笑的視線,弱聲道:“我,我今兒起晚了……”
“是啊。”
“我,我這就去給小哥哥煮午膳!”
蘇酒飛快穿好衣裳和木屐,將被褥收拾好,正要沖出去,卻被蕭廷琛一把拎住后衣領給提了回來。
他俯首望向她,朱砂色艷,嗓音低啞:
“我的好妹妹跑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