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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怔。
蘇酒雙眉微蹙,“之前去舍長家,我無意中闖進祠堂,瞧見了他父親的畫像……那畫像上的男人,分明與鐘夫子容貌一樣。舍長說,他父親多年前上京趕考,不幸滑落山崖,生生摔死了。他父親的書童因為害怕,所以獨自跑了。
“那么,有沒有可能摔死的是書童,而他父親仍舊上京趕考,考中功名以后,不肯再回昔日山村,轉而迎娶徐家的遠房表姑娘,才成了如今金陵書院的副院長?”
屋中落針可聞。
始終坐在炭火邊的蕭廷琛,把玩著花中花,淡淡道:“若果真如此,未免太過悲哀。”
謝容景道:“我已派人快馬加鞭通知司伯母,在她來之前,不如咱們先去鐘府問個究竟。”
眾人皆無異議。
第二日,恰逢雪停。
謝家大少聽弟弟說了司獨數的事跡,頗覺敬佩,因此特意提供了一座金絲楠木棺槨,贈給司獨數用以下葬。
阿瞞等人抬了,一路浩浩蕩蕩去往鐘府。
誰知到了鐘府,卻見府門洞開,處處張掛白色燈籠,下人們身著孝服,隱隱能聽得里面傳來的哭聲。
他們抬著棺槨踏進府門,竟沒有半個人阻攔。
大廳被布置成靈堂模樣,素日里積威甚重的鐘副院長,一夜白發,正坐在里面哭。
蘇酒詫異,拉了個路過的侍女細問,才知曉原來是鐘府的大小姐不堪徐騰凌辱,上吊自縊了。
眾人又是一陣唏噓,謝容景冷笑,“若他肯站出來指認徐騰,他女兒又如何會被凌辱?可憐鐘梨最是無辜,都是被她爹拖累,才——”
蘇酒看他一眼,“逝者為大。”
謝容景默默閉嘴。
踏進靈堂,鐘有誨聽說了他們的來意,不覺愣住。
十九年前,在離開那座小山村時,他的確有了發妻。
上京趕考前,發妻還親口告訴他,他們已經有了孩子。
可是……
發妻貧寒,哪比得上富家貴女帶給他的利益多?
所以考中功名后,他改名換姓、迎娶旁人,命人送了封“勿等”的書信去那座小山村,就把那村那人徹底遺忘在記憶里。
這么多年過去,世上哪兒有那么巧的事,司獨數恰好就是他兒子?!
蘇酒提醒道:“夫子,舍長的棺槨就停在外面,不如您隨我們去看一眼?”
棺槨很快被打開。
花柔柔小心翼翼取出司獨數所戴玉佩,呈給鐘有誨看。
兩鬢霜白的夫子,怔怔盯著那枚翠玉,又不可置信地盯向司獨數。
半晌后,他渾身發抖,大喊了聲“徐祿誤我”,噴出大口污血,徹底暈死過去。
鐘有誨,終有悔。
不過如此。
夜沉沉。
鐘有誨醒來時,屋中清冷,小廝侍女蹤影全無。
他艱難地咳嗽了幾聲,旁邊忽有一只玉白手掌,遞了帕子來。
他接過帕子,捂著嘴又咳嗽幾聲,就看見帕子上全是血,點點梅花似的刺目。
他苦笑,聲音晦澀:“蕭懷瑾,我這樣,很可笑吧?”
蕭廷琛慵懶靠在床架上,悠閑抽煙,“為功名利祿拋棄原配,不堪為人夫;為陳規陋習辱罵女兒,不堪為人父;為權勢利益謀害學生,不堪為人師。”
面對這冷冰冰的評斷,鐘有誨不怒反笑。
他笑罷,狠狠咳嗽了幾聲,嗓音嘶啞卻又決絕:“蕭懷瑾,為我和我兩個孩兒報仇。”
“夫子高看我了。”
“呵,蕭懷瑾,人人都道你是溫潤君子,可司空辰的關門弟子,能是什么好東西?從前我亦是京官,你可知我為何會成為金陵書院的夫子?!十五年前司空辰做的好事,我沒忘記,上頭那位,也不曾忘!蕭懷瑾,只要你肯為司家報仇,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若我要你的命呢?”
讀者群“金陵蕭府”不知道為啥被封禁了,可能是有人惡意舉報?
菜菜重建了一個:602268480
另外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