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珠冷笑著推開他添的茶,“四公子既嫌無聊,那就請離開!省得誤了你的時間!”
她徐紫珠平日里或許刻薄自私,可她自幼就愛這些香香粉粉的東西。
她最大的夢想,是和蕭懷瑾一起君臨香道的頂點!
蕭廷德否定它們,
就是在否定她的夢想。
而否定她的夢想,
就是在否定她這個人!
蕭廷德被她甩了個冷臉,頗有些尷尬,連忙以拳掩嘴假咳嗽幾聲,便仍舊手足無措地坐在那里。
徐紫珠輕搖團扇,探尋的目光掃視過蘇酒與她庶妹。
蘇酒大約是想弄個華蓋出來,只可惜道行到底淺了些,于這凝香成物方面欠缺良多。
香霧凝結出的華蓋沒瞧見,
倒是瞧見了類似紙傘般的玩意兒。
反觀她庶妹徐暖月,雙手靈巧,正不慌不忙地把香霧塑成小亭臺。
再在造物的間隙,不時往小銀碟里添加各式香粉,確保香霧聚而不散。
很快,一座精致亭臺便躍然空中。
亭臺約莫兩尺有余,雖是香霧凝結而成,可廊柱、扶欄、瓦片等無一不精,栩栩如生,令人驚嘆。
就連蘇酒,也忍不住觀賞起來,小鹿眼中難掩驚艷。
香爐內,木炭燃盡。
空中的小亭臺,也隨著溫度散去而消彌在風中。
徐紫珠笑容玩味,“雖說小酒制香天賦過人,可于這凝香成物一項上,我以為還是我庶妹暖月更勝一籌。諸位以為呢?”
蕭廷德忙附和道:“不錯、不錯!的確是徐二姑娘厲害些,剛剛那座亭臺之精巧,可是我從未見過的!”
徐紫珠不悅蹙眉,
嫌他聒噪。
她搖了搖織花團扇,又笑望向蕭廷琛,“下個月學院大比,香道一項,女子學院自然是我出場。而府學里。聽聞對方院長有意讓金時醒參加。金時醒雖不好詩書,可他的制香天賦,卻很是過人。不知你們金陵書院,又將派誰應戰?”
不等蕭廷琛回答,蕭廷德搶著道:“那還用說?我們這邊自然是派花柔柔那個娘娘腔上場!往屆不都是他嘛!”
“也是,花柔柔的心思雖不在香道上,可他畢竟是花老的親孫子,深得花老真傳。金陵書院里,怕是沒幾個人比得上。”
徐紫珠唇角含笑,意味深長地瞥了眼蘇酒,“有些人或許僥幸有點制香天賦,然而終非正統,是上不得臺面的。不過小丑做戲,貽笑大方耳。”
她說完,有侍女過來傳話,說是壽宴即將開席。
她撫了撫裙擺,朝蕭廷琛行了一禮,便姿態優雅地離開了山亭。
徐騰與蕭廷德也并未多留。
蘇酒則望向自己面前的香爐。
剛剛那調制失敗的華蓋,
清晰浮現在眼前。
垂在腿側的雙手,忍不住攥緊。
正黯然之際,徐府的庶姑娘徐暖月,忽然牽住她的手。
蘇酒詫異抬頭。
十歲大的小姑娘,拙于言辭,木訥地張嘴半晌,才溫柔道:“我嫡姐就是這樣的性子,你,你勿要往心里去。”
她生了張小圓臉,一離了香案,便又是那副靦腆羞赧的性子。
可是說話間,
卻莫名叫人覺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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