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楚泱問道。
沈遲頓了頓,才道:“是沈辰,他他想見你一面。”
“我和他不熟,不必見面!”
沈遲道:“我知道,我也清楚我的這個請求有些不合理,但又有很多的問題需要得到他的回答,他只有見了你一面,他才愿意開口,抱歉……楚泱,好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果然是個麻煩精。
楚泱面無表的想著,卻也答應了下來,只是見一面而已,無所謂的。
本她也沒有帶多少東西來,下山就更加的簡單。
在離開之際,楚泱回頭看了眼住了半個月的地方。
再回來是多久以后?
或者該,她還能回來嗎?
或者到那個時候和裴衍一起,帶著團子回到這里住也不錯。
只不過……還是得詢問他們父子兩的意見。
畢竟這種地方她住了很多年住的很習慣,但是裴衍和團子卻不一定適應。
況且韶家也一定不舍得吧?
父母已經上了年紀,爺爺的歲數也大了,肯定是希望孩子們都在邊陪伴著的。
終究不是一個人了,得考慮的事也就多了。
楚泱輕輕的關上外面的籬笆門,轉頭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
楚泱直接來到了玄山,沒打一聲招呼的找到了沈辰被關押的地牢。
哪怕修為被廢了,沈遲也擔心沈辰留著一點后手,玄鐵的鎖鏈上布滿了鎮壓的符箓,沈辰的臉色白的近乎透明,瘦脫了相看起來就像個骨架一般,打一眼看過去,真的感到有些可怕。
楚泱的腳步很輕,她并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的行蹤氣息。
腳下不經意的踢到了一塊石子,一直低垂著頭的沈辰耳朵動了動,慢慢的抬起頭看向楚泱。
楚泱站在鐵欄外面,靜靜的看著突然眼睛亮起來,激動的晃著鎖鏈的沈辰,淡淡的問道:“聽你要見我,不見到我就什么也不?”
沈辰:“你來看我的是不是?你是特意來看望我的?楚泱,你真的是看我的?”
楚泱道:“顯而易見,受你兄長之停”
沈辰聞言咧開嘴笑起來,干裂起皮的嘴唇因為笑容破了流血,他卻仿佛沒感覺到疼痛一般。
“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我就知道我在你的心中并不是一無是處。楚泱,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比裴衍喜歡你更早,我做了那么多就想讓你看看我,我希望證明我并不是一無是處……”
沈辰嘴里面顛三倒四的和楚泱傾訴著,鎖鏈被他掙扎晃動的嘩啦啦的響。
外面看守的人聽到動靜連忙要進來查看,卻看到了一個陌生人出現在地牢中,頓時大驚失色,當即就要找人來。
楚泱壓根頭都沒回一下,更沒有阻攔對方。
她只是看著沈辰,腦海中卻在努力的回憶著沈辰最初是什么模樣。
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對比現在……真的讓人感慨萬千!
人生的選擇就是這樣的殘酷和無。
都走錯了路能回頭,可錯了就是錯了,回了頭那錯誤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嗎?
只是在于錯誤的大,所需要承擔的結果大。
也有人會一錯再錯,一錯到底,承擔不起,也不愿意承擔承認自己錯了。
沈辰大概就屬于后者。
他做了錯事卻又不覺得自己錯了,就一直不斷的在錯誤上加劇著錯誤,最后一錯再錯,一錯到底,最終眾叛親離的是他,背叛至親至的也是他。
“和裴衍無關,我喜歡他只是因為他值得我喜歡和著。”楚泱輕飄飄的道:“即便沒有他也不會喜歡你,不用會錯意了!”
沈辰一怔,卻并不覺得意外。
“我知道比不上裴衍,他無論對錯都能無條件的支持著你,站在你的這一邊,幫你和讓你信任。”沈辰突然平靜了下來,他攤開手掌,掌心有些傷痕還沒有好,上也滿是傷痕。
其實和楚泱沒關系,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被原學棋的不信任和差別待遇感到不甘心,對比不上玉清竹,處處被玉清竹壓著一頭的不滿,也有比不上大哥,被賦心都不如大哥時候難堪。
原學棋……他的師父的沒錯,他的心的確不夠好。
而之所以一直針對玉清竹,也是因為經常拿出來放在一起比較。
玉師叔是玄門最有賦的人了,他雖然年歲和我差不多大,但論資歷論本事卻是咱們師父都不一定比得上。要不是他年紀太輕,玄門的門主一定是玉師叔的。
沈辰你賦好的,但是和玉師叔比起來就還是差零,不過他是師叔嘛,雖然年紀差不多,輩分還是差聊,不能放在一起作比較,在咱們這一輩中,還是你最厲害。
聽玉師叔前兩獨自一個人去擺平一個村莊消失的原因,聽都被練成了活尸,太嚇人了,玉師叔膽子也大啊,竟然一個人跑到那地方去了,要是我們啊真的能被嚇死了,果然玉師叔就是玉師叔,太厲害了。
沈辰你看到了嗎?要不是玉師叔,咱們今可就要吃大虧了,還好有玉師叔,我們太幸運了!
玉師叔!
玉師叔!!
玉清竹!!!
為什么哪里都有這個人?
為什么一定要將玉清竹和他比較?
為什么這個世上有了他之后還要有一個玉清竹?
他就真的一點也比不上嗎?
其實也不算比較,只是有的時候別人在玉清竹的時候,不經意的帶上了他,他自己忍不住的做了比較。
這種不甘和不平衡以及不滿在積月累之下,越來越重,最后甚至產生了一種可怕的念頭。
如果玉清竹廢了,或者消失了,那該有多好啊?
也許是這樣的念頭過于的強烈,讓玉清竹都察覺到了。
玉清竹當時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那清冷的淡色眼瞳在看向他的時候,似乎也壓根不曾將他放在眼里。
“心不穩是大忌!”
這是玉清竹為數不多的對他的話。
這是提醒,但在沈辰的眼中卻只覺得羞恥和侮辱。
如今想起來,原學棋也好,玉清竹也好,他們早就一眼看透了他。
時至今他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