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淵臉色微白。
她都知道了。
“誰跟你說的？桑寧？”除了他，沒人知道。
“誰說的不重要，扁竹幽蘭都被你全部移植到了光明神境，一株也沒有留在人間，足以說明一切。”青鸞說。“神尊當真是好算計！這么多年……”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對你來說，不過是短短的幾年，可對我來說，卻是兩世師徒，加起來占據了我生命的絕大部分的時間！我就生活在一個騙局中，被你當作工具利用著……”
“不是的！”桑淵急道。“青鸞，當年我收你為徒，的確是發現你身上有陸岐傳承。我找十荒靈藥經的目的，也的確是為了鎖甲散。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對你——”
“我知道！后來，你喜歡上我了！”青鸞一邊冷笑著，一邊滾落著大顆的眼淚。“所以，你故意放縱陵光他們偷去了忘情仙蠱，對吧？”
桑淵：“我并非故意……”
“你堂堂的麒麟神尊，若非故意放縱，他們怎么可能從你手里把它偷了去？”
桑淵皺眉看著她流淚質問的樣子。
她看他的眼神，再無往日的信任。
只有崩塌。
在她眼里，他已經如此不堪了……
忘情蠱的毒，只有陸岐能解。
他當時用忘情蠱，只是為了再次驗證陸岐傳承是否在青鸞手里。
那忘情仙蠱，不過是他無意當中養成。
他也沒當個東西，隨意丟給桑寧，卻被人偷了去……
但是現在說什么，她都不會信。
桑淵就那樣看著她，什么都沒說。
青鸞當他默認了，緩緩跪下，給他磕了個頭，說：“兩世師徒，傳授扶助之恩，青鸞銘感于心，在此謝過！既然你已經逐我出門，不允許我再繼續叫你師父，青鸞便遵命！以后，絕不敢忘！”
桑淵沉默著，良久問：“你是要和我斷絕關系？”
青鸞緩緩站起來，說：“是！你我以后，再無任何關系！請立刻、馬上離開蒼梧吧！”
桑淵定定地看著她，沒說話。
青鸞轉身便走。
走了幾步，她卻又折返回來，說：“對了！還沒恭喜神尊，旗開得勝！”
說完，她便飛走了。
桑淵久久沒動，突然，噴出一口血來。
血濺三尺，白衣染紅……
青鸞胡亂飛到一個角落里，撕心裂肺地哭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
就是心里難過。
很難過……
白云扇是靈符師，想要找到她并不難。
她出現在青鸞身邊，看她哭得如此傷心，蹲下身去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青鸞一下子躲開她的手。
白云扇錯愕地看著她。
“扇兒，我想一個人靜一下。”青鸞說。
白云扇眼里閃過一絲陰沉，但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你知道了這樣的真相，心里很難過。但是你有太子殿下，他是一直真心真意對待你的。”
“人有七情六欲。”青鸞語氣淡淡地說。“除了愛情，總還有一些其他的情感，跟男女之情無關，沒了，卻也同樣讓人難過。希望你諒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