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塵瞇色倏然凌厲,排山倒海的冷冽氣息朝墨子軒逼去:“怎么了,很奇怪我會知道是嗎?老頭子早上扇了你兩耳光,你順從地跟他去做親子鑒定,也死不承認,昨天半夜,是你放走了肖文卿。”
墨子軒臉色慘白,抱著盒子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我沒有,墨修塵,你在胡說八道,我媽是被傭人放走的,不是我。”
墨修塵冷笑,一步步朝他逼近。
墨子軒抱著盒子,一直退到落地窗前。
“你承不承認,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肖文卿逃走了,肯定會和你再聯系,而她現在,肯定恨死了老頭子,我想不通的是,你怎么會對股權被拿走毫無異議,連被逐出公司,也沒有半分怨言。”
墨修塵比墨子軒個子稍微高些,強大的氣勢和冷傲的魄力,讓站在墨子軒面前的他,硬是比墨子軒高出一等,像個王者一樣睥睨著他:“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會去找肖文卿和吳天一。”
“我不會去找她。”
墨子軒大聲反駁,眼里一片血紅地盯著墨修塵,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緊張,努力地不去害怕他。
他告訴自己,墨修塵沒有什么可怕的,不過是精明一些,手段狠絕一些,他不能把他怎樣。
他挺直了背脊,生硬地說:“是,我是放走了我媽,墨修塵,如果換做是你,你難道能眼睜睜看著你媽被折磨而死?”
墨修塵眸底的凌厲在他的話出口時,一瞬染上嗜血地狠戾。
墨子軒生生打了一個寒戰,這樣的墨修塵,像是從地獄而來,渾身釋放著蝕骨的寒。
“不要拿你媽和我媽比。”
他一字一頓,冰冷狠絕。
讓墨子軒有種自己若是不聽他的繼續說下去,肯定會被他掐死的感覺。
“不說就不說,有什么了不起。”他警惕地看著他,繼續道:“不管她在你眼里多么十惡不赦,在爸眼里多么水性揚花,她始終是我的親生母親,就算是報答她給了我生命,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那你可知道,你放了她的后果?”
墨修塵嘴角勾起冷笑,鄙夷地看著墨子軒。
“我當然知道,不就是被老頭子趕出家門,一無所有嗎,這些我都不在乎,墨修塵,我知道,你想從我嘴里得到我媽的消息,不過,你真的要失望,我根本不知道,我可以提醒你一點,看好溫然!”
墨修塵眸色一凜,聽著墨子軒淡漠地解釋:“前些天,我媽就告訴我,她要抓了溫然來報復你,你費盡心機讓我去打聽自己的過去,讓我知道,自己曾經愛著溫然,不就是希望我可以阻止我媽傷害溫然嗎?”
墨修塵薄唇緊抿,眸色深暗,望不見底。
“就算我知道了自己曾經愛著溫然又如何,我現在沒有了那種感覺,更沒有能力阻止我媽做些什么,所以,你自己保護好你愛的女人,我這個對你們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不值得你再關注。”
墨子軒說完,抱著盒子,經過墨修塵身邊,朝門口走去。
墨修塵眸底一陣風云變幻,在墨子軒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冷然開口:“就算你沒有利用價值,你依然姓墨,墨子軒,你要是愿意留下來,現在還來得及。”
墨子軒冷笑一聲,抱著盒子毅然離去。
“怎么,你親自留他,他也不愿留下來?”
墨修塵回到辦公室,洛昊鋒和覃牧正等在那里,看見他沉著臉,就猜到了結果。
“嗯,他承認了,是他放走的肖文卿,還說,他不知道肖文卿在哪里,讓我看好然然,肖文卿前些天就動了傷害然然的念頭。”
墨修塵的聲音透著絲絲寒涼,像是剛才冰窖走來。
“這一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不過是從墨子軒嘴里說出來,你沒必要因為這個而惱怒或緊張,修塵,我發現,旦凡事情沾上溫然,你就沒了冷靜和睿智,這一點,不好。”
洛昊鋒皺著眉頭,一臉探究地盯著好友,提出自己的看法。
覃牧沒說話,只是斂下眼簾的時候,眸底劃過一抹異色,薄毅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墨修塵淡淡地睨了眼洛昊鋒,在覃牧身旁的位置坐下,拿起茶幾上的水杯,仰頭將一杯水喝盡,“如果只是肖文卿一個人躲起來了,還沒這么糟糕,關鍵是,吳天一和她在一起。”
他知道,過去那些事情,許多都是吳天一在出主意。
肖文卿一個女人,不可能事事做得那么天衣無縫。
“要不,你去找溫然吧,這里有我和阿鋒頂著。”
沉默了許久,覃牧平靜地吐出一句。
洛昊鋒眸子瞇了瞇,轉頭看向覃牧,不太贊同他的提議:“如果是平時倒可以,現在恐怕不行,那幫老東西剛才在會議上就不滿,等著抓修塵的把柄呢。”
MS這么大的一個集團,不可能萬眾一心,特別是那些老頑固,一個個地,都自以為是得很,前些天墨修塵一下子換掉之前合作的三個客戶,里面不知牽扯到多少人的利益。
他們正等著抓墨修塵的把柄,他這個時候早退,真不是什么好提議。
覃牧臉色沉了沉,似乎也覺得自己剛才出了一個餿主意,拿起茶幾上一根煙點燃,重重地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煙圈,“明叔的勢力還是很大的,有他幫忙,找到肖文卿應該用不了多久。”
“嗯,這個我相信,修塵,你也別太緊張,肖文卿被你家老頭子毀了容,現在不知躲在哪里養傷,她肯定也害怕被你家老頭子找到,不敢出來害人。”
洛昊鋒見覃牧一個人吞云吐霧,不滿地皺了皺眉,也拿過香煙,抽出兩支,一支扔給墨修塵,一支銜在嘴里,又伸手去拿火機。
墨修塵接過煙放在茶幾上,對伸手給他點火的洛昊鋒搖頭:“我不抽。”
“那我自己抽。”
洛昊鋒聳聳肩,與其吸覃牧這家伙的二手煙,不如自己點燃一根,還能過過煙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