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塵到病房的時候,守在門口的兩名保鏢看見他,眼里閃過一絲擔心,似乎怕他一來就會把他們老爺給氣死過去。
可又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氣息所懾,不敢阻止。
墨修塵眸光只是淡冷地掃過他們,便推開門,進去病房。
病床上,墨敬騰正平躺在床上,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聽見開門聲,他眼珠子才慢慢地轉過來,對上墨修塵那雙深邃而冷漠的眼神時,他情緒又開始激動。
“墨修塵,你……”
墨敬騰吐字不清,可墨修塵三個字,卻說得非常清楚,甚至,還咬牙切齒。
他現在忽然有些后悔當初的決定,若是早知道墨修塵失了憶都這么難控制不說,還比之前更狠,他就不該打他主意。
如今,自己落得了半身不遂的下場。
想起這一點,他心頭就恨得想殺人。
“聽醫生說,你以后,都只能躺在床上了。你還是別太激動,這個情況也不算是最壞的,至少,你還沒有癡呆。”
墨修塵不理會墨敬騰那殺人的眼神,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漫步走向病床,在離病床前兩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
他身軀頎長挺拔,往那里一站,噙著一絲鄙夷的眸子茫然睥睨著病床上的墨敬騰,有種君王般的尊貴優雅,而此刻的墨敬騰,不僅沒有半點威嚴,反而因怒意而面目猙獰。
墨修塵的話,無疑是對墨敬騰最大的刺激。
若非他半邊身子癱瘓,怕是早已跳起來罵他了,只可惜,現在的他,再惱再恨,也不能把墨修塵如何。
只能用那殺人的眼神,憤怒的瞪著他,嘴里含糊不清地罵道:“你,這……逆子……”
“這都是你咎由自取的,以前,我念著你是我父親的情份上,沒有毀了你的公司。可你卻趁我失憶,逼迫然然和我離婚,讓程佳那個女人來騙我,害得我愛的女子傷心難過。甚至,試圖讓我和他們反目成仇。”
墨修塵嘴角勾一起冷冽地弧度,眸底迸出的冷芒如冰刀般直射墨敬騰,“你現在是不是很遺憾,我沒有如你所愿?”
墨敬騰激動得呼吸不順,胸口劇烈起伏著,墨修塵這個逆子,他是想來氣死他。他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你……”
可是,他怎么能不生氣呢,商場縱橫幾十年,從來都沒人像眼前這個逆子一樣的違逆他,每次都把他氣得半死。
哪怕是他死去的母親,也只是用沉默來表示她的不屑……
“對了,陸之洐還沒有來找你嗎?”
墨修塵唇角忽然泛起笑意,只是那笑未達眼底,深眸里,冰寒點點,凌厲如刀。
墨敬騰已經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張著嘴,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來,那張面部神經本已不受控制地臉上,卻生生因為墨修塵而做起了面部神經鍛煉。
“我昨晚忘了告訴你,在知道了你的欺騙以及所有目的之后,我就沒打算再一次放過你,所以,我把你所有的罪證,都交給了警方,估計不出今天,警局就會來人找你的。至于你不折手段發展到今的集團,也會改名換姓。”
“我……不會……放過……”
墨敬騰一句話沒說完,便兩眼一閉,原本起伏的胸口也一下子停了下來,墨修塵見狀,眉峰蹙了蹙,抬手按下呼叫鈴,又轉身,對著門外喊了一聲,站在門口的兩名保鏢立即跑了進來。
“大少爺,老爺他……”
“他暈過去了,讓醫生來搶救。”
墨修塵說得云淡風輕,對墨敬騰沒有半分關心,只是不希望他就這么痛快地死去。
醫生來得很快,墨敬騰被推進搶救室,墨修塵這才詢問兩名保鏢:“程佳早上來做什么?”
那兩名保鏢臉色微微一變,不敢看墨修塵凌厲的眼神,垂下頭,低聲回答:“來看老爺。”
“如果我沒記錯,上次他就十分生氣程佳出賣他,還說要處理程佳的。”
墨修塵神色一冷,周身散發出的氣息頓時讓室內溫度驟降,兩保鏢臉色齊齊一白,扛不住面前這個男人強大冷冽的氣場,頭,垂得更低了些。
“你們真不說?”
“大少爺,程佳真的只是來看老爺,老爺原本是想處理掉程佳,但因為大少爺您的關系,他一直沒有動手。”
阿成小心翼翼地解釋,頭,卻是不敢抬起來。
“因為我?”
墨修塵冷眸半瞇地看著他,阿成額頭忍不住冒汗,聲音生硬:“嗯,老爺讓我們調查大少爺,是不是和溫小姐在一起。”
“然后呢?”
“然后,老爺就和李云昌談好了條件……”
阿成說的,是銀行貸款被擱淺一事,他早知道,那是墨敬騰自己搞的鬼。不過,他還是不相信,墨敬騰會對程佳什么都沒做。
“大少爺,程佳今天來找老爺,就是為了道歉。”
兩名保鏢一人一句地解釋著,墨修塵聽著他們的解釋,英俊的五官漸漸覆上一層冰霜,“程佳自前天晚上就沒有回家,你們把她怎么了?”
“沒,沒有。”
阿成身子抖了一下,聲音微微發顫。
他沒想到,墨修塵這么快就知道了,墨修塵眸光倏地一沉,凌厲地盯著他:“你們幫著墨敬騰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是要進了局子里才交代,還是要上了法庭才說?”
阿成低著的頭驀地抬起,眼神里有著震驚和惶恐,剛才他們在外面,自是聽見了墨修塵對墨敬騰說的那些話。
可那些話到底是對墨敬騰說的,不是對他們。
如今,聽見他的話,阿成額頭冷汗滾落:“大少爺,我真的不知道。”
墨修塵冷笑一聲,“行,你們就等著對警察交代去吧。”他說完,掏出手機就要撥打電話。
另一名保鏢見狀,咬牙道:“大少爺,我告訴你,程佳前兩天就搬家了,今天她來見老爺,就是來告別的。”
“她現在人呢?”
墨修塵冷冷地問。
那名保鏢抿抿唇,說:“她好像已經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