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洛昊鋒陡然拔高的聲音惹來桌前其他幾人蹙眉,墨修塵唇邊勾起一抹憐憫的弧度,“阿鋒,你別激動,孟柯和白筱筱還沒發展到讓你激動的地步。”
洛昊鋒悶悶地抿了抿唇,端起桌上的酒仰頭灌進喉嚨,“站著說話不腰疼,若是然然和別的男人交往,你冷靜給我看看?”
“哦,這個假設永遠不會成立。”墨修塵自信而篤定的話,讓洛昊鋒心里更加郁悶,他放下酒杯,說:“明天我就去D國,告訴然然,你說她除了你,就沒人要。讓她在國外找幾個帥哥約會,不用理你。”
墨修塵不怒反笑:“行,你只管去告訴然然,看她會不會相信你的話,會不會和別的男人約會,不如,我們賭一千萬好不好?”
“我看行。”覃牧端起酒杯,沖洛昊鋒笑笑。
洛昊鋒恨恨地瞪了眼覃牧,郁悶地說:“阿牧,你幫著修塵贏錢,他又不分你一分。”
“哈哈,誰說我不分,阿牧,我們五五分。”墨修塵立即承諾,覃牧嘴角的笑意加深,朝墨修塵微微舉杯。
兩人本來就位置挨著,墨修塵見覃牧舉起杯子,也把手中的水杯伸出去,和他的杯子輕輕相碰,惹來溫錦和顧愷兩人哈哈大笑,洛昊鋒則是氣得直抱怨:“你們兩個居然狼狽為奸,還是不是好兄弟,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能,現在不是正帶著你玩嘛。”
顧愷的接話,直接把洛昊鋒的氣憤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連墨修塵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溫錦比較善良,沒有再火上澆油,好心地提醒道:“阿鋒,我要是你,就直接飛去D國找筱筱,不再這里給他們這群損友取笑的機會。”
洛昊鋒眼里閃過一絲猶豫,“就算我現在飛去D國,筱筱也不會理我。算了,我還是先回家,把齊美鈴的事解決了才是正事。”
半月前,洛昊鋒的母親就直接把齊美鈴接進了洛家去住,還對外宣稱,齊美鈴是她未來兒媳,帶著齊美鈴出席各種宴會,上流太太圈子。如今,整個B市都知道,齊美鈴是洛昊鋒的未婚妻,未來的洛家少奶奶。
墨修塵把洛昊鋒的煩燥看在眼里,斂了笑,平靜地說:“阿鋒,你不用郁悶,等你回家族企業掌控了主權,你母親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逼你了。而且,據我所知,齊美鈴的哥哥犯了些事的,至于她父親,也不可能那么清白……”
他說到這里,在場的人自然都明白了。
洛昊鋒有些驚訝地看著墨修塵:“修塵,你調查過齊美鈴的父親和哥哥?”
“嗯,你對她這么不喜歡,我好奇,就找人調查了一下。”
墨修塵說得云淡風輕,洛昊鋒卻心里一陣感動,他才不信修塵是好奇呢,這個家伙,看似冷漠無情,又常常為了溫然連六親不認,可他最是講兄弟情誼的。
哪怕他還沒找回記憶,對他們的認識和了解不過才兩個月,卻依然把他們當成最好的兄弟。
他不是什么好奇,而是想幫他擺脫齊美鈴。
洛昊鋒的母親之所以認定了齊美鈴,不過是因為他們兩家公司這些年牽扯太深,有些利害,已經到了必須聯姻,才讓彼此放心的地步。
“修塵,謝謝你。”
洛昊鋒很認真地道謝。其實,他心里又何嘗不清楚原因,只不過,要讓洛家和齊家劃清界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父母雖然在這件事上逼他,可除此外,是真的愛他。他做不到像修塵對墨敬騰那樣……
“你幫我十年,我都沒說一句謝,你現在急著說謝,我不想插手都不行了。”
墨修塵挑眉,眸光深邃地看著洛昊鋒,后者眼里閃過激動,忽然一笑,恢復了平日的吊而郎當:“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覃牧微微一笑,對洛昊鋒說:“以后有什么事,隨時給我電話。”
他雖然回了A市,但他們的兄弟情誼,永遠都在。不可能因為距離而疏遠,更不可能,在兄弟需要時,不管不問。
洛昊鋒俊眉輕挑,毫不客氣地道:“你放心,別說你回了A市,就算天涯海角,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也會一個電話把你叫回來。”
就像上次他一個人跑去旅行,卻因為墨修塵和溫然的事,從千里之外趕回來一樣。
覃牧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那次的事,他垂下眼簾,眸底一抹落寞劃過,以后,溫然都不會再需要他了。
就在覃牧出神之際,包間里忽然鈴聲作響,是顧愷的手機。
顧愷掏出手機,看到來電時,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是然然打給我的電話。”
墨修塵眸子瞇了瞇,輕抿著薄唇,沒有接話。
覃牧的思緒被顧愷的話打斷,他端著杯子的手微緊了一分,仰著,把杯中的酒液喝完。
“喂,然然。”
顧愷按下接聽鍵,聲音清朗愉悅地響起。
一桌人的目光齊齊看著他,他臉上笑容無比燦爛,卻偏偏不開外音,不讓他們聽見然然的聲音。
墨修塵目光在他身上停頓了一秒,對覃牧投去一眼,起身,出了包間。
覃牧放下杯子,也跟著出去。
顧愷眸底閃過一絲詫異,看了眼出去的兩人,又收回目光,注意力放在和溫然的通話上。
出了包間,墨修塵走出幾步便停了下來,轉頭,看著跟他一起出來的覃牧。
走廊里的燈光雖然昏暗些,卻也能看清楚彼此的表情。
以上墨修塵的眼神,覃牧面色依然平靜,沒有任何的心虛,坦然以對。
“阿牧,謝謝你前段時間替我照顧著然然。”
沉默了片刻,墨修塵溫和地開口,嗓音低沉而真誠。
覃牧眸光閃了閃,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弧度,“修塵,我沒有幫你照顧然然,是她自己照顧自己的。”
“如果你當初沒跟著她跳下懸崖,她或許就不在了。”墨修塵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情緒,似乎只是述說一件事情。
覃牧轉頭,看向前方幽暗的走廊盡頭,淡淡地說:“你去D國之前,我答應過你,一定會保護好她,結果卻讓你差點失去了她。”
墨修塵手拍上覃牧的肩膀,覃牧高大的身子微僵了下,沒有回頭,只聽著他說:“阿牧,你為我和然然做的,我記在心里了。不是我害怕你和我搶然然,而是,不想看見你為難自己,所以,我不留你。”
覃牧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墨修塵那雙深邃而寫著睿智的眸,并不因為自己的心思被他發現而惱怒,只是有些好奇地問:“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墨修塵勾唇一笑,坦然回答:“在C市那天早上,我看見你,就感覺到了。”
覃牧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回答在他的猜測中:“嗯,你失憶以前就知道的,你身體變差的時候,你甚至有過把然然托付給我的想法,我當時就說過,你自己的老婆自己照顧,所以,不用謝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