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卿聞言淡聲道:“誰告訴你會白費?我今天夜里所做的一切,本來就不是為了她們。”
穗兒愣住。
“李云姝和李氏所能憑借的,不過就是父親對她們的寵愛罷了,想要對付她們,只需要毀掉她們和父親之間的關系,讓父親不敢再偏袒她們就行,想要做到這一點以后機會多的是。”
“可是錦炎不同…”
姜云卿回頭看了眼馬車里渾身是血的姜錦炎。
“他如今已經十歲,正是知事的年紀,可是他所學所見,所聽所想,卻沒有一樣是能夠教他學好的。他性格張揚跋扈,蠢的不辨事理。”
“李氏和李云姝將他教的看不清善惡對錯,一心想把他養成個廢人,他如果繼續留在府中,早晚會毀在她們手里。”
姜錦炎是她弟弟,哪怕她再不喜歡他的愚蠢,也撇不清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們同出一脈,身上流著同樣的血,在外人眼中就是一體。
如果姜錦炎毀了,或者是被李氏和李云姝引誘著做出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她身為長姐也無法獨善其身。
更何況……”
姜錦炎還是曾經原身心中最在意的人。
哪怕已經死去,哪怕早已經魂飛魄散,可是她的身體里卻還留著對這個弟弟的感情。
而這份感情,甚至影響了姜云卿。
姜云卿感受著心中殘留的那份難過,微垂著眼簾。
今天夜里發生的一切,應該足以讓姜錦炎看清楚一些事情。
哪怕他還沒有對李云姝她們徹底死心,可只要離了承恩侯府,她就能有機會將他徹底板正過來。
少年心中的愛恨最是分明。
喜歡一個人,就傾盡全力。
而厭惡一個人,也只需要一次見死不救而已。
姜云卿今夜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布局,從頭到尾都不是為了李云姝,而是因為姜錦炎。
穗兒聽著姜云卿的話,有些明白她心中所想,可卻還是忍不住說道:“可是小姐,要是咱們走了,表小姐她們趁著咱們不在,蠱惑著侯爺奪了公子的世子之位怎么辦?”
姜云卿再厲害,她也只是個女子。
如果姜錦炎丟了世子的位置,侯爺又不待見姜云卿,將來誰能替她撐腰?
沒有父親兄弟在后,小姐的婚事…
穗兒忍不住憂心忡忡。
“他不會的。”
姜云卿看了穗兒一眼,就知道她在操心什么,她直接說道:
“別說李氏的兒子今年才五歲,就算他真的比錦炎大,這世子的位置也絕不會落在姜廷玉頭上。”
“承恩侯府能走到今日,哪怕父親再不愿意承認,他心里也清楚這其中有多少是因為母親和孟家。”
“他在外時一直都表現的對母親一往情深,哪怕母親走后他娶了繼室,也年年祭奠,情深不悔。這種情況下,他怎么可能越過錦炎,去立一個五歲稚兒為世子?”
姜慶平最是愛惜羽毛,也最重姜家名聲。
除非是姜錦炎自己犯下大錯,做了什么不容于世的事情,否則姜慶平絕不會舍棄亡妻留下的嫡長子,去立一個繼室的兒子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