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都飄著難聞的血腥氣,而床榻上也沾染著點點猩紅。
徽羽臉色白的幾乎看不到半點顏色,雙眼緊閉時,被汗浸濕的長發沾在臉上,手掌和嘴邊也到處能見血跡。
姜云卿靠的極近,等到看清楚她這模樣時,連忙伸手探了探她的脈象,當發現只是虛弱卻還安好后,她才猛的松了口氣。
左子月在門前說道:“她需要休息,我們出去說吧。”
姜云卿連忙點點頭吩咐道:“穗兒,你和金桃一起幫徽羽收拾一下,讓丫環過來把屋里的血腥氣去干凈,熏點安神香,還有,替她擦身的時候記得別碰到她身上傷口。”
“金桃,晚間你多守著徽羽一些,如果有發熱的情況立刻過來告訴我。”
“奴婢領命。”
金桃和穗兒同時應聲。
姜云卿拿著袖子替徽羽擦了擦額上的汗漬,這才起身和陳瀅一起跟著左子月出去。
等到了外面,姜云卿便問道:“徽羽的情況怎么樣?”
左子月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她身上的傷勢都處理好了,腿也已經替她正了骨,接下來這段時間便是好生養著。”
“我觀她氣血兩虛,而且剛才檢查的時候也發現她之前還受了內傷,待會兒我開副方子讓廚房里照著熬藥日日喝著,養上兩、三個月便無礙了。”
姜云卿哪怕心中有些成算,可是沒有親自動手總是提著半顆心。
如今聽左子月這話,總算是放下心來。
陳瀅也是呼出口氣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左子月看了眼陳瀅,陳瀅心中一跳,連忙避開眼。
左子月眉心皺了皺,心中生出幾分煩悶來,總覺得她這模樣還不如之前跟他吵架時潑辣來的好。
左子月心情陰翳了幾分,想著自己這張“老臉”,眼底帶上了幾絲沉色,直接扭過頭對著姜云卿說道:“我先去開方子,你也早些回去歇著。”
左子月說走就走。
姜云卿見他大步離開的模樣,夜色之下哪怕瞧不清楚神情,卻依舊覺得有些不對。
“他怎么了,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么轉眼之間就陰沉陰沉的?
陳瀅有些心虛,輕咳了一聲說道:“可能是累了吧,徽羽傷勢那么重,他剛才替徽羽療傷也要花費不少精力。”
姜云卿看了陳瀅的方向一眼,神情有些奇怪。
陳瀅知道這種夜色之下,以姜云卿還未全好的目力未必能瞧得清楚她臉上神色,可是陳瀅卻依舊心虛了一瞬,她連忙道:“云卿姐,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姜云卿微側著頭:“我記得你之前跟左子月不是水火不容的嗎?今天怎么這么好說話了?”
那時候這兩人就跟個炮仗似的,見面就掐,每一次都是吵得臉紅脖子粗,誰也不肯讓誰。
左子月嫌棄陳瀅潑婦。
陳瀅罵左子月小氣長得丑。
怎么今兒個兩人都這么安靜?
陳瀅指尖緊了緊,連忙道:“我哪有,我就是看在他幫忙醫治徽羽的份上,懶得跟他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