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延如果有容人之量,他如果能容得下身邊有人跟他一樣,那上一世那些人又怎么會一個接著一個的慘死?
姜云卿低頭。
“李廣延寡情薄幸,在他眼中,世人皆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只能為他所執,卻不能跟他一樣為主。”
“在他眼中,為主天下的只能有他一個人,別人不可以,你……”
姜云卿滿是憐憫的看了眼紅雁,低聲道:
“也不行。”
紅雁嘶聲道:“不可能,我跟主子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
姜云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所謂的不一樣,是覺得你跟他除了謀士和主上的關系外,還有一份不一樣的情誼?”
“你是他的女人?是他的情人?還是你覺得你會是他在奪得天下之后能夠伴隨他問鼎至尊之位的女主人?”
紅雁猛的看向姜云卿。
姜云卿嗤笑出聲:“紅雁,你怎么會如此的天真?”
“三聘六禮迎娶的女子,尚且有不少被休棄被拋卻的,更何況是你這個無名無份,甚至連身份都只能隱藏于暗中做他背后影子的女人?”
“你跟隨李廣延多年,他可曾與任何人說起過你是他的女人?”
“先不說他待你到底是利用居多,還是感情居多,就說他奪得天下之后,他要迎娶的也勢必是能夠與他身份、地位所匹配,才德兼具足以為后讓世人敬仰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你這個見識過他落魄,看過他最狼狽的模樣,只要一見你就能想到他過去如同喪家之犬茍延殘喘才能活下來的日子的女人?”
“你的存在,就是告訴他他過去手上染上了多少冤魂鮮血。”
“你的存在,就是不斷提醒他他曾經為了那個位置有多不擇手段卑鄙無恥。”
“你覺得,一個男人會放任一個能時時提醒他過去的女人在身邊?”
姜云卿看著因為劇烈疼痛,還有她的話變得滿臉慘白的紅雁,嘲諷出聲:“況且我比你更了解李廣延,他容不得任何背叛,哪怕只是被人陷害的背叛也不行。”
“從你替我送出那封信開始,你就注定成為棄子,就算他對你曾經有情,可從那一刻起也煙消云散,就算今日我放你離開,你那主子也不會讓你活著回到南梁。”
紅雁跌倒在地,赤紅著眼道:“不可能,不可能……主子不會這么對我……我跟他不一樣,他不會的!!”
她伴隨主子多年,從兩年前主子突然收用她開始,對她就一直遠比旁人要更加信任,也更為倚重。
主子說過,她是他最信任的人。
只要她不背叛他,他永遠都不會舍棄她的。
紅雁心中滿是驚慌,抬頭對著姜云卿嘶吼出聲:
“你別想騙我,主子不會這么對我的!!”
姜云卿低笑:“那我們不如拭目以待。”
“我會讓左家和小舅放出消息,你行事事敗逃出了左家。”
“我們就來賭,李廣延最初答應接應你的那些人到底會來接應你,還是會直接將你留在宗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