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顯還是她當初親手提拔上來的。
脾氣又臭又直,從不與人妥協。
最初在御史臺時因為太過剛直得罪了人,年逾三十依舊當著小小的書記郎,后來大理寺官員變動的時候,被姜云卿挪到了大理寺。
這幾年落在他手上的,但凡有罪之人,哪怕世家顯貴也沒一個逃掉的。
姜云卿哪怕還沒見著黃顯的面,可瞧著大理寺門大開,外間圍滿了百姓,就知道黃顯那人到底在打著什么主意。
徽羽聽著姜云卿的話頓時沉聲道:
“他好大的膽子!”
“娘娘,可要將人挪到刑部?”
大理寺和刑部都能審案,這黃顯這般不識趣,倒不如送去刑部。
誰知道姜云卿卻是擺擺手:“不必。”
“這里人這么多,此時再將人挪走,原本沒事也會落人話柄。”
“況且我讓葉三將人送來大理寺,就是因為黃顯審案能夠服眾。”
“滿朝之人皆知,黃顯從不偏私,不管事后錦炎有沒有罪,只要是經黃顯之手,又有這么多百姓圍觀,誰也不能再拿此事來質疑什么。”
“只要他們能順利出了大理寺的門,程家和臨遠伯府的事情就算是徹底了了。”
徽羽聞言有些遲疑:“娘娘這么篤定,可萬一真是小公子失手傷人……”
“不會。”
姜云卿直接道:
“錦炎沒那么蠢。”
“如果他真蠢的無緣由傷人,那有什么后果,也該他自己受著。”
他已經快二十歲,不是當初十二、三歲的孩子。
犯了錯后能有長輩幫忙撐著,他掌管偌大的盛家,更身系無數人的將來和生死。
如果他在動手之前沒有恰當的理由,甚至沒想過怎樣善尾,或是無緣無故的被人拿住馬腳為人所脅迫。
那姜云卿寧肯他受些教訓,也好過將來再惹出更大的禍事。
姜云卿看了眼徽羽,沒再多說,只是淡聲道:“行了,進去吧。”
徽羽抿抿嘴唇,見姜云卿主意已定,只能歇了心中擔憂,朝著身后一揮手,那些侍衛便齊刷刷的朝著大理寺的方向涌了過去,而徽羽則是站在車前揚聲道:
“皇后娘娘駕到。”
“參見皇后娘娘。”
大理寺中,所有人都是跪在地上行禮。
姜云卿從外而入,走進堂內之后才開口道:“都起來吧。”
“謝娘娘。”
黃顯領著諸人起身之后,堂外的那些百姓都是好奇的看著站在堂內的皇后。
黃顯低聲道:“不知道皇后娘娘來此是……”
姜云卿看了他一眼道:
“程家和臨遠伯府的事情,本宮已經知道了。”
“程家與周家的親事是本宮欽賜,而周家和盛錦煊都與本宮有所淵源。”
“本宮在宮中時就聽聞臨遠伯和程侍郎在周家門前,口口聲聲叫嚷本宮徇私枉法,包庇盛錦煊,所以本宮索性來此陪著黃大人審案。”
“今日之事黃大人可自行問審,本宮就在堂前旁觀,下有諸位百姓作證。”
“若盛錦煊有罪,本宮絕不徇私。”
姜云卿說完之后,看向臨遠伯和程鼎:
“臨遠伯,程侍郎。”
“黃大人為人剛正不阿,滿朝皆知,不知由他來替你們二位審府上之案,你們可覺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