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世間怕是沒有人比陸政博更希望,那陸秋能夠好好的活著,直到這個案子審清楚為止。
案子了結之后,陸秋是死是活,也沒人在意了。
至于陸政博能不能讓陸秋開口,狄念扯扯嘴角:
“陸秋是陸家的人,這世間最為熟悉她的,莫過于至親。”
“況且你以為陸政博這么多年能夠穩坐閣老之位,護著整個陸家富貴顯赫,他是吃白飯的?”
這朝中位高權重的人,有幾個是沒點心計手段的?
那半點城府都沒有的,早就已經化成白骨了,又哪走到陸政博這個位置?
為了保全陸家,哪怕陸秋嘴巴再緊,陸政博定然會撬開她的嘴,知道他們只想要知道的事情。
狄念沒跟柴昀多說,她只是讓人搬了把椅子過來,坐在火盆旁邊汲取著溫暖。
前方的牢門里面偶爾傳出些細碎的聲音,她也未曾在意,等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那牢門才再次打開,陸政博拿著幾張紙從里面走了出來。
狄念抬頭看著他。
陸政博蒼老的臉上帶著寫疲倦:“狄大人,老夫幸不辱命。”
狄念聞言頓時笑起來:“還是陸閣老厲害,在下佩服。”
狄念起身上前,陸政博便將手里的供狀交給了她。
狄念翻看著供狀上面所寫到的名字,剛開始時神色還算坦然,可當越往后看時,眼中卻滿滿陰厲了下來,臉上布滿陰云,看上去極為難堪。
狄念看完了供狀后,才抬頭對著陸政博道:
“這些人,陸閣老可能確定?”
陸政博點點頭:
“老夫人雖然不敢肯定,這些人都和那宅子有關,可是他們全部都是陸秋曾經在那宅院之中見過的人,而且大部分都不止一次出入那里。”
“這一點老夫擔保,陸秋絕不敢撒謊。”
“不過陸秋也說了,她入那宅子的時候,那宅子已經存在了好幾年了,只是在她之前管理宅子的那個女人死了,她才頂替了那人的位置。”
“平日里都是耿宏毓與她聯系,偶爾有人跟她傳遞什么消息,也只是遞紙條給她。”
“她不確定那宅院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誰,也未曾親眼見過那人。”
狄念聞言揚唇:“這好辦,既然耿宏毓知道不少,那就將他也一并帶回來就是。”
她看了眼陸政博的手,見他右手之上劃破了道口子,上面還能見到殷紅血色。
狄念說道:“陸閣老受了傷,要不要回去休息一會兒,我先派人去拿人,等有什么消息我在通知于你。”
“不必了!”
陸政博搖搖頭,沉聲說道:“這件事情和我陸家脫不了關系,況且那耿宏毓更曾與陸秋定親,臨遠伯府說起來還曾是我陸家半個親家。”
“老夫想要親自問問那耿宏毓,我陸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過他,竟是讓他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陸家的姑娘。”
陸政博恨陸秋不自愛,恨她所做之事牽連了陸家,對她在那宅子里所做的那些更是不恥又厭惡。
可是他心底明白,陸秋本性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