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柏說起往事時,臉色有些陰沉。
“我當時還年少,未經世事,心思也單純。”
“我大伯從未曾主動提及讓我修煉之事,只說我天賦不足,而我爹當年留下的也只是一些基礎功法,所以那時我也只不過是個剛踏足后天偏僻之地的修者。”
“我從小便在那一畝三分地里長大,根本不知道那枚玉牌代表什么,也不知道成為中三宗的弟子代表什么。”
“焚天宗的長老離開之后,我也回了家中,大伯他們無意間發現了我手中的玉牌,見其不是凡物便問我由來,我當時也未曾多想,就將此事告知了他。”
貝柏還記的,他大伯貝忠坪聞知他居然救了焚天宗長老,甚至還得了入焚天宗的機會時極為高興,不僅夸贊了他,而且還十分積極的告訴他,要給他尋找最好的資源,再尋族中修為高深的長輩指教他修煉,讓他早日入先天。
貝柏當時是信了的。
他哪怕察覺到貝忠坪待他不如親子,可卻從未有怨懟。
他全心全意的信任著貝忠坪,甚至聽信了他的話,怕消息外泄之后會惹人嫉妒有人前來奪取玉牌,所以將這件事情瞞得死死的,只等著貝忠坪與族中長輩商議之后,便前往接受指點。
可誰知道沒過幾日,貝忠坪卻在他飯食之中下藥,想要將他送去城外,假造他遭遇意外而亡,再奪了玉牌將入中三宗的機會留給他的親生子。
貝柏說著當初的遭遇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瞎掉的那只眼睛。
那上面的傷痕凹凸不平,十分可怖,而這些年留著這傷痕,就是為了無時不刻的提醒自己,他當年的遭遇。
“貝忠坪并不知道我體質特殊,對于藥性生來便有抵抗之力。”
“那藥雖將我迷暈了一會兒,后來我卻是半途中醒過來,當時他們正在暢想兒子進入焚天宗后,他們能得多少好處,而我也是到了那一刻才知曉。”
“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將我養至成年,更沒打算將我爹娘的家財交給我,就連當年我爹娘之所以出事也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被他們所害。”
“貝忠坪本就貝姓這支這一代守護拓跋族隱秘的守族之人,可他不甘心,也不愿意一輩子守著秘密而活,而我爹從小便精于商道,攢下偌大錢財。”
“他嫉妒我爹,更厭憎我爹比他厲害,這才與人勾結害死我爹和我娘。”
后來……
后來聽到真相的貝柏便氣到瘋狂。
他那時候還太小,根本就不是能夠隱忍的性子。
驟然知道既是養父又是大伯的貝忠坪想要殺他,而親生父母也是被他所害。
聽著他們謾罵著他死去的爹娘,侃侃而談兒子進了焚天宗后的幸福生活,聽著他們說他這個“小畜生”、“孽種”簡直好命。。
說他們當年明明已經替換了他跟他們兒子的命格,占盡了他所有修煉的機會和資源,怎么還能讓他這么好命的遇到焚天宗的長老,得了這般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