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璟墨是心性冷漠之人,平日里也鮮少與人言笑,可此時對著徽羽他們時,猶見當初在西蕪歲月,眸色之中難得滿是溫和。
這些人見證了他和云卿的過去。
曾與他們生死相隨。
任是君璟墨心如鐵石,待他們時也終究和旁人不同。
“起來吧。”
徽羽起身。
君璟墨看著挽了婦人發飾,神情卻依舊伶俐的徽羽:“你不是在京中陪著清歡他們,怎么會來了這里?還有唐恒,你怎會在此?”
唐恒面對君璟墨時,少了平日里在軍中的威嚴,多了幾分肉眼可見的歡喜。
仿佛回到了當初那個跟隨在他們身側南征北戰的跳脫少年,只年歲增長之后臉上多了些成熟。
“回陛下,當初陛下和娘娘前往東圣之后,須得有人守在拓跋族遺地,而且那時候距離三百年之期也沒多久。”
“攝政王怕這邊出事,而且屬下也想守著這里,就自己帶人過來。”
“后來靈霧消散之日安全度過,臣想著朝中有王爺和葉三他們,而且太子也已經能夠當事,大安海晏河清也沒太多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便索性留了下來。”
磐云海的事情雖然未曾全然守密,可無論是孟少寧還是唐恒他們,終究是放心不下旁人。
特別是三百年之期即將到來的那半年時間,他們既怕姜云卿他們出事,也怕他們攔不住靈霧消散和東圣之人。
那段時間孟少寧和太子商議之后,決定未曾封口,將磐云海對岸的消息流傳出來,為著的就是怕萬一東圣那邊有變,不能安然渡過三百年之期,西蕪這邊也不至于全然沒有防備。
到時候修者來襲,有了之前的這些“傳言”打底,西蕪之人也不會全然不知。
唐恒親自帶人鎮守磐云海,為著的就是三百年之期。
如果靈霧消散,姜云卿他們為未曾攔住東圣之人,到時若有人強渡磐云海時,他便須得帶著人不惜一切代價將那些斬殺在磐云海上。
而后來安然渡過那一日,他便也不想再離開。
誰也難以預料這邊何時會出事,唐恒只有自己守著才能放心。
徽羽站在唐恒身旁,低聲開口:“奴婢是三年前才過來的,當時太子和公主都已懂事,京中有穗兒他們照顧,奴婢想跟著唐恒,便一起過來了。”
“奴婢擅自離京,還請陛下、娘娘恕罪。”
姜云卿扶著想要謝罪的徽羽,皺眉道:“有什么好恕不恕罪的,你和唐恒已經成親,想要夫妻一起也是理所當然,當初我們是沒想著讓唐恒來此,否則也不會將你一個人留在京城。”
“況且你既然能來這里,自然也是小舅同意的。”
“卿安他們身邊有人照顧,又哪能真將你和唐恒小兩口分隔兩地,若真是那樣,那才是罪過。”
徽羽聽著姜云卿取笑之語,臉頰微紅了紅。
旁邊唐恒咧嘴露出一排白牙傻笑。
唐恒偷偷睨了眼站在姜云卿他們身后之人,小聲道:“陛下,娘娘,那些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