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嬋……”
姜云卿將李嬋的名字在齒間轉了片刻,笑容淡了三分:
“呂太妃回京之后,就一直待在宮中,別說是郡主、世子,就連齊王、寧王等人她也沒有召見過,阿嬋既沒見過她,又沒與她說過話,怎就知道呂太妃是沖著我來的?”
陳瀅愣了愣,總覺得姜云卿提起李嬋時,有些奇怪。
張妙俞卻沒聽出來,只是小聲道:“可云卿姐,呂太妃是陳王的生母,陳王的事情說到底和你脫不了干系,她當真會善罷甘休?”
姜云卿嗤笑了聲:“生母又如何,你可別忘了,他們這些年叫的母后可是別人。”
見張妙俞愣住,她輕靠在身后的石壁上。
“這些年皇帝和陳王在京中富貴,呂太妃卻在廟中對著青燈古佛,明明該是太后之尊,卻只落得個太妃之名,在廟中孤苦十年,你們覺得她不會有怨嗎?”
“更何況我讓人打聽過,這些年呂太妃住在庵堂,陛下和陳王待太后事孝,可卻一次都沒有去見過呂太妃,就算是生母,就算有那么些母子親情,怕是也早就耗的一干二凈了。”
“陳王的事情的確和我有些關系,可說到底,真正害死他讓他滿門被滅的人可不是我。”
下令殺了陳王的是皇帝,讓陳王滿門被誅的也是皇帝。
要真找罪魁禍首,怎么也算不到她頭上。
姜云卿對著二人說道:“呂太妃其實看的清楚,她如果真的想要替陳王報仇,真有那么在意她這個兒子,之前在我和謝若妤起爭執的時候,她就不會等我解釋,而是直接各打一百大板,將我們一起趕出去了。”
“擾了賞梅宴,誰對誰錯又能怎么樣?”
“她如果真的是之前展露出來的性情,那般行事毫無顧忌,大可以直接將我和謝若妤一并處置了,隨便給個罪名就行,事后最多被人暗中指責幾句,可那又如何?”
“反正她都那么不講規矩了,難道還擔心那點閑言碎語?”
之前的事情,換成是她,直接各打一百大板全部趕出去,誰還會聽她說些什么,給她狡辯翻身的機會?
姜云卿反倒是覺得,當時她和謝若妤的事情,倒更像是呂太妃給她的一場考驗。
她如果能贏了謝若妤,顯示了她不好招惹,呂太妃自然不會再繼續找她麻煩,反之,她如果被謝若妤壓了下去,看著好欺負,想來呂太妃也不會介意落井下石一番,真的替陳王“報仇”。
陳瀅被姜云卿的話說的目瞪口呆,有些結巴道:“那你夸呂太妃貌美……”
“哪個女子不愛美?”
姜云卿挑挑眉:“反正她又無意跟我為難,夸夸她跟她服個軟,給她個臺階下不是挺好的嗎?”
那呂太妃的底子其實不錯,而且當年能迷得太上皇那般護她,想來容貌更是不會差到哪兒去。
她穿大紅宮裝,帶九尾鳳釵,描著精致妝容,除了膈應太后以外,何嘗不是她自己也愛漂亮。
這世間女子,有誰不在意自己相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