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灣覺得,如果讓現在的自己跟牧景龍相處的話,只怕會相看兩生厭。
所以這一年以來,他沒有踏足過她的宮殿,這對于雙方來說甚至是一種好事。
現在他突然踏足她的宮殿,舒灣覺得很是不適。
因為他大晚上的前來,會發生些什么,簡直不言而喻!
舒灣也不知道為什么,本來應當是她分內之事,但現在一想起來就莫名覺得惡心,有些不愿意去面對。
可是盡管心中覺得惡心,還是不能夠表露出任何異樣來。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后,便前去接駕。
牧景龍一見到舒灣之后,便立即用雙手握住了她的手。
就仿佛這一整年的冷落,從來都不存在似的。兩個人之間,好似沒有任何隔閡。
“灣兒,朕來看你了,是不是覺得很驚喜?”
舒灣:“……”
聽這話之后,她甚至面上沒有辦法呈現出任何表情來。
只在心里覺得,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之前海誓山盟的時候,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結果她差點被人害死,他都渾然未覺。然后又是將近一整年的無故冷落,現在突然過來瞧上一眼,竟然還好意思問她驚不驚喜?
舒灣當時簡直覺得……
莫名其妙!
興許是因為跟在紀閑華身邊太久,所以舒灣有些神態表情,竟然跟紀閑華一模一樣!尤其是在心中嫌棄牧景龍的時候,那神情簡直跟紀閑華如出一轍!
如果換作別人的話,興許還看不出來。
但是牧景龍最為厭惡的就是紀閑華那副死樣子,所以盡管舒灣面上的表情已經很收斂了,可還是被牧景龍一眼給看了出來!
“你心中在不耐煩朕?”
牧景龍斬釘截鐵的說道。
“臣妾不敢。”
“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敢,但是你神情中分明流露出來的就是這個意思!”
牧景龍抬高了音量,“你是覺得自己已經攀上了紀閑華這根高枝,便用不著怕朕了嗎?”
“臣妾已經說了不敢,陛下乃是當今天子,這普天之下有誰敢不耐煩陛下?”
可實際上,舒灣說這幾句話都已經算是勉強。
她眼下當真是越發的懷疑自己當初的眼光,哪怕是想攀一根高枝,找一個能夠扶持自己母家的富家公子……
那富家公子在都城地界也是滿地跑,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他?
除了空有一個當今天子的頭銜之外,無論是人品還是學識,都不過爾爾。
人家都說相由心生。
舒灣心里已經徹底對牧景龍失望,面上自然而然便掩藏不住。
畢竟她這一年的時間跟著的人,可是當朝貴妃紀閑華!
而紀閑華,最不耐煩的就是虛偽做作之人,她的家世背景決定了,她從來都用不著跟人虛于委蛇!
舒灣跟紀閑華相處了一整年,于是便也將紀閑華的脾氣學了幾分。
突然見到了許久未見的牧景龍,這脾氣竟然沒能收斂住。
牧景龍不敢動紀閑華,難道他還不敢動舒灣一個區區貴人嗎?
一個翰林之女,竟然也感覺這紀閑華那個毒婦給他臉色看,以為自己算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