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戚姨娘得到了姬將軍府的承認，只要我外公愿意讓她改口喚一聲父親！只要皇族承認，只要皇室頒下誥命詔書，承認了她這個顧相府的當家夫人，我即刻下跪向她行禮問安！”
顧長生這話說的，擲地有聲。
戚夫人聞言，當即氣的打了個踉蹌，險些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而顧榮國聞言，更是氣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讓皇室頒下誥命詔書？
這并非什么難事，他顧榮國貴為帝國的宰輔，他的夫人本來也該有誥命在身的，只要他開口為戚夫人請奉，這誥命詔書，自然沒有不下的道理……
可是……
難就難在，讓姬將軍府的那個死老頭子承認戚夫人是他的女兒……
這……
天外天和顧長生原本所在那異世一般，有著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續弦的夫人，必須承襲了先夫人的娘家，要改口，要在先夫人的牌位前三拜九叩奉茶，要得到先夫人娘家之人的認可……
而顧相府和姬將軍府的關系，那說是勢如水火都不為過的，姬將軍府一直認為是欺負人害死了姬瑤光，怎么可能會承認戚夫人的身份？
也正是因為此，顧榮國才不敢上書請奉，因為顧榮國知道，一旦他上書請奉，姬將軍府的人必定大鬧，這若是在陛下御前鬧了起來，勢必要再重提當年舊事，顧榮國想要世人忘記當年的事情都還來不及，怎么可能主動提及？
是以……
顧長生這話說的，可算是把顧榮國的后路都給堵死了！
“你！你！你個不孝女！你敢忤逆！”顧榮國氣的老臉漲紅，掙扎著就從椅子上爬了起來，往顧長生沖了過去，“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不孝女，我就不該把你生出來！”
“父親大人說笑了，生出來我的是我的母親！”顧長生見此，一個閃身，錯開了顧榮國撲來的位置，紅袖一揮，漫不經心的講著冷笑話。
“老爺息怒！老爺息怒啊！”戚夫人見此，趕忙虛情假意的上前安撫勸慰。
“別拉我！你們都別拉我！今日我若是不打死這個不孝女，就不姓顧，你們給我放開！”顧榮國被戚夫人等人拉著，臉上全然是暴怒之色，歇斯底里的道。
“……”顧長生聞言，忍不住的對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老東西！
竟然是自己這幅身子的父親？
真的是？
那啥……
她能要求換個父親嗎？
就算是，不是自己靈魂的親生父親，這棲身的身體有一個這樣的父親，顧長生也覺得厭惡！
無比的厭惡！
要知道，她顧長生的父親，乃是這世上，頂頂好的父親，才不是這個熊樣的人！
一看顧榮國，再一想到自家老爹顧臺天，這差距，頓時就出來了，那叫一個天壤之別啊，顧長生的眼里，頓時比就被滿滿的嫌棄給占據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兒？你那是用什么眼神兒看著我呢？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顧榮國看到顧長生那眼神，當即指著顧長生，大吼道，掙扎就要再次往顧長生撲過來，“我顧榮國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我也同樣好奇，你這樣的人，到底是什么樣的造化，才能生出我這么個女兒！”顧長生聞言，當即點頭。
丫的，這可是她見到顧榮國至今，顧榮國說的，唯一在本本的話了！
她誠然，也好奇這個問題有沒有？
“你！你說什么？”顧榮國聞言，當即一愣。
這話說的……
相當的打臉啊！
顧榮國一時間都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自己女兒的嘴里說出來的！
“興許，是我前世殺戮太多，亦或者是我這絕世容顏，讓老天爺都嫉妒了，是以，這輩子才會投胎到你家的門庭……”而顧長生，卻渾然不理會顧榮國的驚訝，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一臉惋惜的道。
如果……
如果她有的選擇的話，她情愿自己穿過輪回路后，投生到一個孤兒身上！
哪怕是沒有好的出身，沒有好的容貌！
最起碼，沒有這么多的糟心事兒不是？
顧長生對人生，真的沒有什么太多的要求的，可是，明顯的，這一切都由不得她的選擇！
眼前這個人，好巧不巧的，就是她這幅身子的便宜爹，這還真是……
求換！
不計代價！
只要有辦法能換爹！
實在不行，沒爹也成啊！
也比有一個這么糟糕的爹要來的好的多！
顧長生這廂陪著他們演戲，真的是演的很辛苦的啊，她真的擔心，自己會一個忍不住，直接把眼前這兩口子極品夫妻給炮灰掉了，若是那樣，那這出大戲，才是真的沒辦法唱下去了……
“你！你個孽女！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顧榮國一聽這話，頓時就怒不可揭了！
身為一個父親，顧榮國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做的不合格，因為，他把這女兒生下來，讓她活在這個世上，對于顧榮國來說，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至于，他是不是有父親該有的樣子，是不是偏心什么的，這都不再顧榮國的考慮范圍之內！
從顧長生的嘴里聽到這樣的話，顧榮國覺得奇恥大辱！
這對他而言，分明就是奇恥大辱！
“父親大人息怒，殺了我倒也容易，只是，我今日回京，鬧得滿城風雨，姬將軍府怕是已經得到了消息，明日一早，大抵就會登門拜訪，若是那時，我這個姬將軍府的外甥女卻死了，父親大人，敢問你該如何跟我的外祖家交代？”顧長生聞言，勾唇，輕笑，一臉有恃無恐的樣子，“若是世人得知，顧相府的大小姐歸家一日，便莫名其妙的死了，敢問父親大人，又該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顧榮國聞言，喊打喊殺的身形一僵，“！！！”
這話，又把他給堵死了！
他是權傾朝野不假，可是那姬將軍府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再鬧上門來……
且不說如何交代，顧榮國連那個人都丟不起！
更遑論世人的悠悠之口……
有道是，眾口鑠金，水漫金山，若是失了民心，他這個宰相，怕是也當不安生了……
“所以，還望父親大人三思，且不論你能不能殺的了我，就說這殺了我的后果，就不是父親大人你能承受得起的！”顧長生見此，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瞇著眼睛勾唇繼續道，“若非如此，當年我與人私通珠胎暗結，令得整個相府蒙羞，父親大人也不會只是把我放逐到莊子任憑我自生自滅，而不敢真的殺了我了……”
顧長生說出這話，是為試探！
她想知道，自己當年和人私通之事的原委……
可是，顧長生提及此事之時，站在顧榮國身后的戚夫人當即臉色微變，忍不住的率先開口，呵斥了一聲，“大小姐你怎么還提這事兒，你這是看你父親還不夠生氣嗎？還在火上澆油……”
“孽女！孽女啊！家門不幸啊！你做出那般傷風敗俗之事，竟然還有臉主動提及，你……你……這就是姬瑤光給我生出來的好女兒，我當初就該把你摁死在尿盆里，也省的你這樣的孽女活在世上，讓世人看我顧相府的笑話！”顧榮國氣的氣喘吁吁，在戚夫人的攙扶之下，指著顧長生，顫抖的大吼道。
“父親大人說的是，像我這樣傷風敗俗的女兒，你就別指望我能多逆來順受，別指望我能孝順了，我的名聲已經差到了這般地步，左右是不能更差了，所以，父親大人應該聽說過，何為破罐子破摔，既然父親大人叫我來，不是為了同我一起用膳，也不敢真的殺了我，那我也沒有必要在這里跟父親大人你浪費唇舌，輕容長生告退！”顧長生一邊說著，一邊略近乎無的行了一禮，然后，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戚夫人一眼，轉身，就往前廳外走去……
戚夫人對上顧長生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心底突然打了個突，一涼……
“孽障！你這個孽障！你……”顧榮國看著顧長生離去的背影，給氣的啊……
可是，他還真就是不敢殺了顧長生！
雖然，他很想！
但是，他不敢！
“老爺息怒！老爺你息怒啊！長生那個小賤蹄子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這在外面養了幾年，沒想到竟養的這般無法無天了，老爺你可別跟她一般見識……”戚夫人見此，一邊安慰，一邊若有似無的往顧長生離開的方向看……
那賤蹄子的目光……
她該不會是知道了什么吧？
想到這里，戚夫人當即搖頭！
不可能！
當年的事情，她做的滴水不漏，就算是顧長生此時回來，變得比以前厲害了些，那也肯定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戚夫人才不害怕呢！
“戚夫人……”
而離開了前廳的顧長生，卻是在走出一段距離之后，含笑回眸，往前廳的方向看去……
看起來，當年的事情，問題出在戚夫人的身上！
雖然，戚夫人隱藏的很好，在顧榮國的面前，嫣然一副盛世白蓮的樣子，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