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滿堂賓客,諸多名流。
均是驚愕不已得望著這一幕,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
尤其那句,楊泰到了我面前,都不值一提。
何等平淡。
又何等攝人心魄。
這一刻,寧軒轅的言行舉止,并無咄咄逼人,囂張跋扈的氣焰,反而有股豪氣沖天,舍我其誰的霸意。
太令人過目難忘了。
再看,此時此刻的蘇河,耷拉著腦袋,完全如同一條喪家之犬,臉色青白到似乎掐一把,就能擰出水來。
稍遠處的楊開宇,則是四肢僵硬,背脊發涼。
一副很不甘心,可又不得不低頭的架勢。
“你,你究竟什么人?”
竟然連自家叔叔,都如此忌憚這位既年輕,又面相十足陌生的年輕家伙?
楊泰并非俗能之輩。
位居高位,威名遠播。
凡能讓楊泰忌憚的人,在蘇杭,不過五指之數,再嚴謹一點,可教楊泰忌憚的年輕人,絕無僅有。
既然如此。
這個年輕的家伙,是怎么辦到的?!
難道自己搞錯了?
楊開宇哆哆嗦嗦,重新翻看了下手機記錄,電話千真萬確,如假包換是叔叔楊泰打來的。
并且,一度急促,非常不耐煩的語氣,尚在楊開宇的腦海里環繞不絕。
如此表象。
只能證明自家叔叔不敢過多糾纏對方,以免牽連其他問題。
這……
楊開宇臉色鐵青,腦袋一陣空白。
而,距離寧軒轅最近的聶琴,已經預感到局面不對勁,她小心挪動碎步,準備偷偷摸摸離開現場。
“走一步,我跺你一根手指頭。”
聶琴,“……”
嘶嘶!
此時此刻,聶琴才意識到,這個談笑風生,斯文儒雅,同時軒蓋如云的年輕男兒,究竟有多恐怖。
她慌慌張張望向楊開宇,乞求援助。
楊開宇的雙手雙腿不由自主劇烈顫抖,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里還管得了其他?
不過。
寧軒轅抽空警告聶琴的時候,也讓楊開宇靈光一閃。
萬般不解,終于在一瞬間,梳理清楚了為什么,在蘇杭本土,會出現一個連自家叔叔,都忌憚的年輕存在。
最終答案。
有且僅有其一。
這可能是條過江龍。
自身根基并不在蘇杭,直白而言,屬于外來戶又或者久別蘇杭,已經到了人生地不熟,近鄉情怯的地步。
如今是重新歸來,而且駐扎時間極短,也許個把月,也許一個季度都沒有。
唯獨時間有限。
方能解釋的通,作為楊泰侄子,作為上層圈子鼎鼎大名的風流人物之一。
為何,從未接觸過寧軒轅這么顯赫的人物。
要么不出場。
要么一鳴驚人。
自古以來,強龍難壓地頭蛇。
畢竟過了江的龍,再厲害,也打不過本土扎根幾十年,根基人脈影響力統治力,均躋身一線的地頭蛇!
然而。
楊開宇今天遇到的這條過江龍。
只怕。
對付的就是地頭蛇。
否則,他那聲名遐邇,人人屏息仰望的親叔叔楊泰,豈會向一個陌生年輕人,垂下一貫高貴的頭顱?
“先前有句話,實難忘卻,故此,準備重提一遍。”
寧軒轅似笑非笑,看了楊開宇兩眼。
旋即。
他眸光瞇起,氣息內斂,“原話好像是,凡今天在場的社會名流,只要愿意,有三分之一的人,能輕而易舉讓寧某人難堪到下不了臺?!”
楊開宇,“……”
眾人,“……”
這句話,乃毫不知情的前提下,楊開宇的口嗨之舉。
此刻重提,頗有大言不慚,不自量力的嫌疑。
更為關鍵的是。
讓一眾本不相干的賓客,均被牽連了進來。
嘩嘩嘩!
三方監管部門,佩戴國字號徽章,為他一人所用。
本土一霸楊泰。
不見其人只聞其名,就如驚慌失措的小綿羊,唯恐避之不及。
這種存在。
誰敢讓他難堪?
誰敢讓他下不了臺?
“我等絕無這般念頭。”
“先生這是在拿我們開玩笑,我等自知分量,不敢妄自尊大。”
短短數秒鐘,原本還坐在椅子上的百來位社會名流,無一怠慢,全部手腳麻利的站了起來。
敬他如敬神!
楊開宇見到這齊整,有條不紊,又無比敬畏的動作,內心復雜到無法用言語表述。
此時此刻。
多待一秒鐘,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這他媽到底是哪路大神啊。
第一次大場面登臺,就展現出了絕對的統治力,震懾力!
嘶嘶!
前有楊開宇深陷泥潭,進退不得。
后有聶琴揣揣不安,頭皮發炸。
她本以為。
秦秋僅是個想欺負就欺負,想羞辱就羞辱的柔弱女生,何曾料到,她的背后,竟有頂尖人物鎮場。
這……怎么辦?
溫柔月光,籠罩這片寧寂的后花園。
寧軒轅隨著并不微弱的光束,壓了壓掌心,動作簡單,結束很快。
但,這一剎。
所傳達的信息,讓滿堂靜觀其變,紋絲不敢動社會名流,一秒鐘不到,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全場乖乖坐下。
僅留突兀得站在稍遠處的楊開宇,以及旁邊的張全。
“嘶嘶……”
楊開宇實在受不了,如此驚心動魄的畫面。
剛才這一幕,讓他似乎看見了一尊,翻云弄雨無所不能的大魔王,就這么,站在頭頂,冷著眸子俯視著他。
“對不起,對不起,先前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我不該目中無人,不該狂妄自大,我錯了,真得知道錯了……”
嘶嘶!
先前還在為楊開宇造勢的張全,被楊開宇這番動作,嚇了一大跳,大手抹過額頭冷汗,跟著就跪下來磕頭。
“對不起……”
若,有朝一日。
你能抬手間,猶如君臨天下。
凡日月所照,凡山河所至,疆土之內,縱是英雄,梟雄,權雄,奸雄,均不敢不服。
那,這個崢嶸大世。
你的名字,便是榮耀的象征!
“我本姓寧,名軒轅。”
寧軒轅走到匍匐跪地的楊開宇近前,目視遠方,語氣飄渺似不真切,又振聾發聵就在耳邊。
楊開宇大汗淋漓,不斷磕頭,以此謝罪。
余者,戚戚然。
心亂如麻。
這位年輕人,真得氣場驚駭到,舉世難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