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殿試,整個京城都為之轟動。
放榜之后,高中的進士宮中賜宴,跨馬游街,引得京城轟動,而就在此時,神殿和南楚的使節來到了京城。
然而神殿和南楚的到來沒有在京里引起任何的波瀾,無論朝廷還是百姓,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恩科大典上。
整個京城熱鬧而又喧嘩,然而神殿和南楚的到來卻顯得分外的冷清,因為迎接他們的只是一個禮部主事。
“可是南楚和神殿的使節?在下禮部主事李平。”李平有些自矜的笑道。
禮部主事,六品小官,南楚和神殿的人不禁臉色微微一變,竟然只派了一個六品小官前來迎接?
“大楚成國公梁度奉旨出使大周。”梁度雖然有些氣憤,但是臉色只是微微一變就變回來了。
原本此次出使的主事人是他旁邊的神官魏子期,只是這魏子期聽到大周竟然派一個六品官前來迎接,氣的臉色大變,心中羞憤一時沒有開口,梁度才不得不開口。
梁度說完之后,微微躬身道“這是神殿的神官魏子期魏大人。”
一個是南楚的國公,一個是讓南楚的國公都要欠身的神官,和一個六品小官比起來確實差距懸殊。
不過李平并沒有被對方的國公嚇到,只是微微一笑道“原來是成國公和魏大人,幸會,幸會,歡迎來到大周!”
幸會?幸會個毛線啊!誰特么跟你一個小小的六品小官幸會?梁度和魏子期心里的滋味就甭提了,若是在大楚,一個六品小官給他們見禮,他們都不帶正眼相看的。
但是有什么辦法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魏子期臉色不虞沒有說話,梁度笑道“李大人,幸會,幸會!”
李平皮笑肉不笑道“諸位請吧!”
一行人入了京城,他們倒是沒有對京城的繁華感到驚訝,畢竟京城雖然繁華但是比之南都還差一些。
京里的百姓見到南楚的人和神殿的人,這才恍然,咦,南楚和神殿的使節竟然入京了。
不過這些百姓們倒是沒什么激動,反而帶著一股輕視的意味,自來大周就對南楚有些輕視。
畢竟南楚的兵力并不強,而且完全算是神殿的附庸。
至于神殿,現在神殿的名聲在大周已經臭了,所以看到來自神殿的地位尊崇的神官也沒有人頂禮膜拜。
南楚和神殿的人走在街上,臉色都不太好看,因為街上的行人見了他們都指指點點。
尤其神殿的人更不好看,魏子期更是面沉如水,他走在大楚都城的街上,收獲的都是尊崇的目光,甚至會有虔誠的信徒對他頂禮膜拜。
結果走在大周京城的大街上,街上的百姓竟然都對他們指指點點!
蠻人使節離開了,草原的使節也離開了,空曠的四方館終于又迎來了客人。
梁度問道“李大人,我等前來京城恭賀皇帝登基之喜,不知道皇帝何時能召見我等?”
李平笑道“國公不必著急,等皇上有暇,自然會召見你們。在下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多陪了!”
說完之后李平就轉身離開了,梁度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了起來,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魏子期喝道“真是欺人太甚!大周竟然派一個區區六品小官前來迎接,而且還如此不恭!”
梁度苦笑道“神官大人,這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慎言,咱們如今算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魏子期聞言強行壓住了心里的恥辱和怒火,他這次來畢竟是來求和的。
梁度見到魏子期的樣子,心里有些發苦,魏子期是神殿的大人物,習慣了高高在上,一時還放不下姿態,還沒有明白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
魏子期沉聲道“等我見了大周的皇帝,我倒要問一問,這就是大周待客的道理嗎?難道堂堂大周就派出一個六品官員派迎接一國之使,迎接神殿的神官?”
梁度微微有些憂慮的苦笑道“就怕咱們沒那么容易見到大周的皇帝!”
李平向四方館外走去,四方館的主事連忙追了上來“李大人,李大人,這神殿和南楚的使節來了,部里還沒撥銀子呢。”
李平笑道“撥什么銀子?南楚的人神殿的人都腰包鼓著呢,甭管他們!”
四方館的主事聽了頓時明了了,原來朝廷對待南楚和神殿的使節竟然是這么個態度。
住進了四方館,整理了一下就到了午時,但是卻遲遲沒有人來,甚至連那個主事都沒有再露面。
等啊等,沒人露面,也沒有人來送宴席,這到底怎么回事?不至于這么怠慢吧?
再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梁度不得已派人去問問。
問的人很快就氣喘吁吁的來了“大人,四方館根本就沒有為咱們準備宴席。”
梁度還來得及說什么,魏子期怒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梁度微微嘆息一聲,苦笑道“神官大人,咱們還是出去用飯吧!”
雖然憤怒,但是魏子期也只能無奈的點頭,一行人出了四方館去找酒樓吃飯。
找酒樓容易,但是吃個飯卻吃出了一肚子氣,因為吃飯的時候難免聽到別人議論紛紛。
如今京里除了議論最近的殿試就是議論神殿和南楚的使節,議論殿試倒是沒什么,但是議論神殿和南楚的話就不那么好聽了。
無論魏子期還是梁度聽了都臉色大變,不過梁度憤怒之余又有些悲哀,有些驚恐。
因為從民間的百姓的議論中就可以看出來,大周不止對大楚輕視,甚至對神殿也沒有尊崇。
從百姓的議論聲中,他也聽出來了,似乎大周查封了不少神廟,查出了很多神官罪惡滔滔,全都昭示了出來,讓百姓對神殿態度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正因如此,梁度才感到悲哀和驚恐,因為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了大楚真的在準備南下!
雖然臨行之前他就意識到了這次北上求和沒有那么容易,但是也沒想到情勢竟然如此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