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默默的開啟了身臨其境技能,用一種帶有淡淡憂傷的語氣說道:
“18歲,你讀了大學。
20歲,你大二結束,開始悔恨。
自己前兩年幼稚的行為。
于是開始努力。
22歲你大學畢業了,卻發現。
找不到一份令自己滿意的工作。
26歲,你看著身邊的人都結了婚。
婚禮的份子錢逐年遞增。
春節回家,父母從帶你串親戚。
變成了帶你去見相親對象。
見了十幾個姑娘。
你每次都覺得和那個她比。
差了一點。
28歲那年,你遇到了一個和你遭遇差不多的姑娘。
你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她說:你還不錯。
你喝了一口可樂說:你也是。
你還不確定喜不喜歡她。
雙方家長就已經擺好了訂婚宴……”
隨著陳默的講訴。
所有人的眼前,都出現了陳默講訴的那種場景。
他們似乎把白小飛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全都體驗了一遍。
頓時。
一種頹廢,郁郁不得志,又無可奈何的憋屈感,瞬間籠罩了所有人。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
不是親身體驗,自己這些局外人根本不懂當事人內心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郁悶與委屈。
要相守一輩子的人。
就這么隨隨便便的就被家長給定了。
雙方好像都不是很喜歡,又都無可奈何的樣子。
這是何等的悲哀啊!
陳默:“結婚的前一周,你和朋友出去喝酒。
你說,不想結婚。
朋友說,你啊,就是想太多。誰不是這么過來的?
29歲,你們終于結了婚。
婚禮辦的不大不小,朋友來的不多不少。
攢了幾年想要去實現理想的錢。
搭在了這一場百人的私人廟會上。
婚禮進行到中間。
司儀帶著標準的商業化微笑。
對著臺下的親朋喊道。
要不要讓他們親一個!
臺下那些人跟著一起起哄。
不知道為什么。
你簡簡單單的親了一口。
倆人恢復到了一開始的站位。
你小聲說了一句:我愛你。
那個昨天還看不慣你倒騰模型的新娘。
愣了一下說:我也愛你。
你不確定她是不是對你說的。
就像你不確定是不是對她說的一樣。
婚禮結束后,并沒有你想象的浪漫。
你聽著外屋的新娘一筆一筆的算著份子錢。
想著不過才兩年,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想著想著,洞房夜就睡著了。”
伴隨著陳默的講訴。
白小飛突然忍不住,哭了。
這種平淡生活中,伴隨著的絕望。
比那種毀滅性的壓力更讓人感覺的痛苦!
你每天醒來,工作和睡覺,都伴隨的是那種淡淡的絕望。
如同機械一樣,不知道自己為了什么而活下去,卻又不得不活下去。
水友們雖然沒哭,但是大家的眼睛也紅紅的。
不再勸說白小飛了。
陳默:
“30歲,她懷孕了。
辭掉了工作,在家養胎。
你在公司逐漸有了點地位。
手里管著十來個人。
獨立負責一個項目。
結婚前陪嫁的那輛20萬左右的車。
也變成了你一個人的獨享。
但你依然不敢放松。
每次加班。
電話那頭都是抱怨與委屈。
但你不能爭辯什么。
誰讓她懷了你的孩子。
在這一刻。
不論是她的父母還是你的父母。
都無條件的站在這一邊。
31歲,孩子落地了。
前前后后連孕檢帶住院費花了10萬塊錢。
不過無所謂。
你看著你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歡。
高興的仿佛這是你的新生。
32歲,這是人生最不愿意重復的一年。
平均睡眠3小時。
孩子每一個小時都要鬧騰一次。
第二天拖著睡不醒的眼睛去上班。
老板說你上班不干活。
回家媳婦說你不干活。
你想了半天不明白,那誰干活呢?
那輛開了3年的車。
成為了你真正的家。
你不在抱怨路上擁堵的交通。
你甚至開始希望。
再多堵一會。
回到家,你關了發動機。
在車上點了一根煙。
這是你每天最幸福的十分鐘。
車前是功名利祿,車尾是柴米油鹽。
35歲你因為身體越來越差。
加班越來越少。
晉升的速度也越來越緩慢。
那天下班,媳婦告訴你。
孩子要上幼兒園了。
雙語的一個月3000。
你皺了皺眉頭,那邊就已經不耐煩了。
“四單元的老王家孩子,一個月6000”
“你已經這樣了,你想讓孩子也輸?”
你沒說話,回屋給媳婦轉了6000塊錢。
這筆錢,你原本打算給自己過個生日,買個新電腦。
38歲,孩子上了一年級。
老師說一年級最關鍵,打好基礎很重要。
你笑著說,是是是,老師您多照顧。
新生接待的老師看著你不明事理的臉。
給你指了一條明路:
“課外輔導班,一個月2200”
40歲的時候,孩子上了三年級。
老師說,三年級,最關鍵,承上啟下很重要。
你笑著說:是是是,正打算再報個補習班。
44歲,孩子上了初中。
有一天回到家,她對你說,
爸爸,我想學鋼琴。
你沒什么猶豫的。
你以為這些年,你已經習慣了。
但那句“爸爸現在買不起”你始終說不出口。
好在孩子比較懂事。
她說:爸爸沒事,要不我先學陶笛也可以。
你看著這么懂事的孩子,卻開心不起來。
46歲,孩子上了一個不好不差的高中。
有一天你在開會,接到了老師的電話。
電話里說你的孩子在學校打架了。
叫你去一趟。
你唯唯諾諾的。
和那個比你還小5歲的領導請了個假。
到學校又被老師訓了一通。
無非臺詞就是那一句。
你們做家長的就知道工作,能不能陪陪孩子。
你看著這個老師,有點可笑。
好像當時說:
家長在外辛苦點
多賺點錢讓孩子多補補課的和他不是一個人
50歲,孩子上了大學
很爭氣,是一個一本
他學的專業你有點看不懂
你只知道工作不一定好找
而且學費還死貴
你和他深夜想聊聊
準備了半斤白酒,一碟花生米
你說著那些曾經你最討厭的話
還是要為以后工作著想
挑個熱門的專業
活著比熱愛重要
你們從交流變成了爭吵
你發現,你老了
老到可能都打不過這個18歲的孩子
你說不過他,只能說一句:我是你爸爸!
孩子看著你,知道再怎么爭辯都沒用
這場確立你最后威嚴的酒局不歡而散
你聽的不真切
在孩子回自己屋的路上好像叨叨了一句
“我不想活的像你一樣”
怎么就哭了呢?50歲的人了
一定是酒太辣了,對不對
一定是酒太辣了
55歲,孩子工作了,似乎有一點理解你了
但你卻反了過來,你說不要妥協
56歲,孩子也結婚了
你問他喜歡那個姑娘么
他愣了愣說:喜歡吧
60歲,辛苦了一輩子,想出去走走
身邊的那個人過了30年
你依舊分不清到底喜不喜歡
你們開始規劃旅游路線
這么多年了
你們還是存在分歧,還是在爭吵
某個瞬間,你覺得
這樣可能也挺好
一切都準備好了
兒子說:爸媽,我工作太忙了
可以幫我照顧一下孩子么
你們退了機票,又回到了30年前
70歲,孩子的孩子也長大了,不用天天操心了
你下定決心說:一定要去玩一趟
可是手邊的拐杖
只能支持你走到樓下的花園
75歲,你在醫院的病床上
身邊聚滿了人,你迷迷糊糊的看見醫生搖了搖頭
周圍那些人神情肅穆
你明白了,你要死掉了
你沒有感到一絲害怕
你突然問自己,我到底是什么時候死掉的呢?
你想起來30歲的那場婚禮
原來,那時候,你就死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