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我們的幫助，您就可以更早更快地開發出新藥，而且還能和諾瓦公司一起將這種藥送到更多需要的患者手中。”趙立忠繼續演戲。
“但是這樣的話專利就歸你們了吧？到時候藥賣不賣、賣多少錢就是你們說了算了。”這是制藥公司的老套路了，“就像……就像羅氏購買了維生素C的專利一樣？”
羅氏買了更廉價的維生素C生產工藝卻束之高閣不用，消費者們依舊需要花費昂貴的價格來購買，想必諾瓦公司存的也是這種打算，有現成的格列寧可以收割病人，他們為什么要推出新藥？他們花錢購買，就是不想讓沈隆的研究影響他們的利潤而已。
“怎么會？我們諾瓦公司每年都會花費數十億上百億的資金用于新藥研發，我們是很有誠意的。”趙立忠的意圖被看穿了，嘴上卻不肯認輸。
“算了吧，制藥巨頭是什么德行我清楚地很，我還是自己開發吧，用不著你們的投資。”沈隆嗤笑道，“不用把你們描述成圣人，搞得好像那些新藥真是你們開發的一樣。”
“程先生，新藥開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很多手續不是所辦就能辦下來的，而且就算你拿到了國內的生產銷售許可，FDA你們肯定沒辦法通過。”趙立忠的臉色也冷了下來，見利誘不管用，他開始威脅沈隆了。
“我相信你們對相關審核部門有一定影響力，不過在國內你們還沒辦法做到一手遮天。”馬藺教授他們這群老中醫還是有些影響力的，諾瓦公司可以為審核制造障礙，但是想攔住不給批怕是還做不到。
“至于國外的病人，起碼近幾年我還顧不上他們。”沈隆并不在意國外病人的問題，而且種植草藥，調試生產線，擴大產能都需要時間。
“制藥行業不是什么人都能參與的，您就不擔心您買不到合適的機器設備？”國外對高科技設備進入中國一向卡得很嚴，諾瓦公司完全可以影響相關生產商，禁止他們將設備賣給沈隆，而國內的設備暫時又跟不上，這的確是個麻煩。
“這就不勞您操心了，總會有辦法的。”沈隆淡定地答道，外國的高技術封鎖沒能阻止中國工業的崛起，他也有這個信心。
眼見常規威脅不起作用，趙立忠祭出了殺手锏，“最近魔都仿制格列寧泛濫，據說好些個在此事中表現活躍的人經常出現在程先生身邊，程先生該不會和這件事兒有牽連吧？銷售假藥可是要坐牢的。”
沈隆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旋即又恢復正常，“我一向奉公守法，從來不參與違法亂紀的事情，趙先生怕是想多了。”
趙立忠似乎從沈隆的表情找到了辦法，重新露出從容的笑容，“這樣再好不過了，時候不早了，今天我們就先聊到這里吧，下次有機會咱們再聊！”
“行。”沈隆起身和趙立忠握手，然后出了綠波廊，回到自己車上問彭浩，“餓了吧？先去吃點東西？”
“不用，剛買了個面包。”彭浩指了指駕駛臺上的包裝袋，隨即發動汽車，開車的時候他不住從后視鏡里看沈隆，走了一段兒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那家伙和你說了什么？”
“沒什么，就是要花錢買我的專利，又是給錢，又是給小澍找好學校，又是要幫我移民的，本錢倒是給得不小。”制藥公司為了構筑專利壁壘，從來不吝惜花錢，沈隆如果同意，輕而易舉就能拿到數千萬美元甚至是上億美元的收益，如果換成別人，還真不一定能抵擋住這個誘惑。
“你賣了？”彭浩有些擔心，“你可別相信那家伙，那家伙不是個好東西。”
“沒賣，說他是壞人倒也未必，最多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罷了。”沈隆搖搖頭，趙立忠不會專門去做壞事兒，他這種人做事兒只看自己的利益，如果對自己有利，好事兒也會做，如果對自己不利，他對做壞事兒也不會有一點兒心理壓力。
“你回頭和思慧、老呂、劉牧師他們說下，讓他們最近小心點，諾瓦公司已經盯上咱們了。”沈隆警告道，接下來趙立忠肯定會展開行動，試圖用這樣的辦法來阻止自己。
他剛才在趙立忠面前的表情變化也是刻意為之，諾瓦公司的進攻遲早會來，這種進攻可能是卡住自己的審核手續，也可能是利用銷售仿制藥的借口抓自己，相較而言，沈隆更愿意他采取第二種辦法，因為針對這一點，他早就做好了布置。
而在審核和手續辦理上，他只能依靠馬藺教授他們，要吃力不少，兩項權益取其輕，所以他才會給趙立忠自己擔心被抓的暗示，要不然憑借沈隆的表情控制能力，根本不會讓他看出任何東西。
“一會兒把你送回家我就去找他們。”彭浩眉頭皺起，“還是和之前說得一樣？要是出事兒了就說是從張長林那兒買的？”
“嗯，我已經和他說好了，你放心好了，你們幾個不會有事兒的。”沈隆說道，“當然，能不被發現最好。”
“哦，我知道了，他們想抓也沒那么容易。”彭浩加快了車速。
第二天，曹斌剛上班就被局長叫到了辦公室里，他進去一看，局長正在和趙立忠聊著什么，倆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
“曹斌，趙先生帶來了新的線索。”局長示意曹斌上前，指了指桌上的照片，“有證據顯示，這些人一直在購買印度仿制藥，從他們身上應該可以查到線索。”
曹斌接過照片認真看過，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只見照片上都是身體虛弱的病人，其中不乏白發蒼蒼的老人，要他去抓這樣的人，曹斌有點接受不了，“局長，會不會有些過了啊？”
局長臉色嚴肅，“曹斌，你當了這么多年警察，連是非都分不清了？因為這些病人可憐，就不去找他們要線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