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非常感謝您幫他實現了愿望,現將他的畢生所學贈送給您,是否接受,請確認。”系統那熟悉的聲音說道。
“接受!”沈隆點下了確認鍵,這個獎勵倒是沒有出乎他的預料,之前完成各種任務,除了孫悟空送了筋斗云、李奎勇送了郵票之外,所獲得獎勵差不多都是對方最擅長的能力,比如廖杰的廚藝、比如老白的化學能力。
而王安石唯一讓沈隆羨慕的大概就是他的學識了,王安石是儒學大家,在儒學上的造詣自不待言,而論文采,寫文章可以名列唐宋八大家。
寫詩含蓄深沉、深婉不迫,以豐神遠韻的風格在北宋詩壇自成一家,被稱之為王荊公體,留有“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層”的名句。
在詞作方面瘦削雅素,一洗五代舊習,他的《桂枝香金陵懷古》一詞,豪縱沉郁,同范仲淹的《漁家傲塞下秋來風景異》一詞,共開豪放詞之先聲;可以說王安石無論那種文體,都是唐宋一流的人物;他的畢生才學無疑值得擁有。
點下確認鍵之后,腦子里有點漲呼呼的,感覺到無數信息涌進來,沈隆暈暈沉沉的睡去,等第二天早上醒來,他找出那些書畫翻看,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他看李公麟、黃庭堅、蘇東坡等人的書畫,只是模模糊糊的覺得這些都是絕佳的藝術品,但卻說不上來到底好在那里。
如今再看,方覺這些作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精妙,構圖渾然天成,一筆一劃無不妙到巔毫,沈隆一時手癢,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劃起來。
哈,我這到底是怎么了?冷靜下來沈隆啞然失笑,寫字作畫倒也不失為一種陶冶情操的好辦法,那么,就先去買點筆墨紙硯吧。
至于設計師完全不用請了,騰出一間房子專門按照宋代士大夫的書房布置就好,書畫就藏在那里,然后沒事兒就進去寫寫字、做做畫,倒也挺美的;那些設計師再懂中式風格裝修,還能有王安石了解什么才是士大夫底蘊不成?
京城是全國的經濟文化政治中心,文人墨客自然是不缺的,這些人既然有需求,那么自然又給他們提供上等文房四寶的商店,打了個電話,問了幾位曾經到過自己家的客人,就問出了地方,出門開車直接前往。
進到這家叫翰墨軒的店鋪里面,只見里面的店員統統穿著長袍,客人們或是唐裝、或是布衣布鞋,沈隆穿著一身休閑服進來倒有些格格不入了。
“先生,您想看點什么?”店員到沒見怪,客客氣氣地迎上來,給他介紹自家店里的情況,“我們這兒專營筆墨紙硯,各種中高端品牌都有,您是寫字也好,作畫也好,在我們這兒都能找到合適的。”
“先帶我看看吧,哦,對了,我聽北大的季老說你們這兒還有汪節庵親手制作的老墨?”沈隆問道,以王安石的休養,給他用普通的筆墨紙硯實在是太可惜了。
清代有曹素功、汪近圣、胡開文、汪節庵四大制墨名家,他們所制造的墨錠一向是文人墨客所追捧的對象,然而墨錠乃是消耗品,如今他們親手制作的墨錠存世已經不多了。
“哦,您是季老的朋友啊!”店員飛快地打量一眼沈隆,“要是別人問,我肯定說沒有,但在季老的朋友面前就只能實話實說了,我們確實有一套汪節庵制的御題西湖十景詩彩墨,不過這可是我們的鎮店之寶,老板怕是不會輕易出讓。”
“說這話可能俗套了,不過如果是錢的問題,你盡管開口。”沈隆笑道,汪節庵是道光年間人,當時他的墨錠就有寸墨寸金的說法,也就是一塊墨就值同體積的黃金,到現在已經一百好幾十年過去了,自然更貴。
一般人那舍得花這么大的價錢買一塊墨?雖然這種名家墨錠也有收藏價值,但是受眾面下,遠不如書畫升值快。
“您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老板是老北京人,不在乎這些,講究的就是一個緣分,若是您真和這墨有緣,就算白給也行啊,要是無緣,怕是花多少錢我們老板也不愿意出讓。”店員客客氣氣將沈隆引上二樓,“老板就在樓上,他知道季老的朋友來了肯定高興,我送您上去和老板聊聊。”
我懂,你們做文化生意的都愛矯情,且去聽聽怎么個意思吧?
跟著店員進去,見到了老板,這位同樣穿著長袍,手拿折扇,一副文化人的派頭,四五十歲年紀,倒也說得上有幾分儒雅,聽聞店員介紹后,老板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將沈隆引到茶座邊坐下。
相互介紹之后,這位叫石璞的老板給沈隆倒了杯茶,然后說道,“沈先生,您的意思我知道了,俗話說得好,‘寶劍贈英雄,紅粉送佳人’,這名墨么,要么給書畫大家,要么給國學大師,如此才不辜負汪大師的心血不是?”
“嗯,是這個道理。”沈隆點點頭,說得倒也沒錯,你要是把這么好的墨給一個剛學毛筆字的小學生,他自己都覺得遺憾,那么咱們接下來咋辦?你是讓我寫幾個字呢?還是給你畫幅畫?
石璞倒也沒這么干,這樣處理太直接了,不符合京城爺們的氣度,于是倆人一邊品茶,一邊貌似隨意地聊起了四書五經、楚辭漢賦、唐詩宋詞來。
石璞想要先稱稱他的斤兩,要是說得好,那再考慮下一步,要是說得不好,那就不好意思了,連寫字作畫都用不著,我這書案上的墨雖然比不上汪節庵墨,那也是上好的墨,不能隨便給別人浪費。
這說著說著,石璞的眼神可就不一樣了,眼中的佩服越來越濃,最后忍不住贊道,“沈先生,沒想到您這么年輕,在國學上就有如此深厚的造詣,堪稱國學大師啊!”
“見笑了!”沈隆笑著謝過,心里卻在嘀咕,國學大師?怎么聽著像是罵人?